“臣妾参见璟婕妤娘娘。”邢若兰身着一身端正的葱绿色蜀绣宫衣,快步从凌霄阁的内室里走了出来。昨日玉禹卿便派人来知会了她,所以她早早地便准备妥当,只等玉禹卿的到来了。此时一见玉禹卿的这般姿容,邢若兰顿时吃了一惊。连同为女子的她都不忍移开看她的视线,所谓艳惊四座,大致也就是如此了吧?

“兰宝林何需如此见外?”玉禹卿双手扶起邢若兰的身子,含笑看她,声音轻柔婉转。

这是玉禹卿被罚去浣衣局之后的这么几个月来,两饶第一次见面。

想当初两人同为采女,后来一个成了宫女一个做了妃子,到现在宫女飞上枝头,地位骤然压过了后者,时移世易,两人此刻的心境当然早已不同往日了。

院子里的几株丝绵木开得正盛,一簇一簇的黄绿色花朵摇曳多姿,初夏的微风每每经过,都会扬起极其清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之郑

“听娘娘昨日才回宫,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呢?”待一一坐定之后,邢若兰问道。

玉禹卿微笑道:“本宫已经休息得够好了,还多亏了我这四个丫头的照顾呢!”着便回过头去望着身后不远处并立的四人,众人羞怯,纷纷低下头去,“所以本宫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兰宝林。”

“臣妾惭愧,怎敢劳娘娘惦记?”邢若兰赧然道。

“本宫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兰宝林对本宫的恩情本宫绝不敢忘。”玉禹卿认真道。

邢若兰一愣:“恩情?”

玉禹卿轻笑起来:“兰宝林怎么忘了,当日若不是你借出宫令牌给淙儿丫头,本宫又怎会有命留到现在?”

邢若兰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大为感慨。她但觉暖意盈怀,连忙笑着摇摇头:“区区事何足挂齿?娘娘又何需对这等举手之劳念念不忘呢?”

玉禹卿也摇摇头:“对若兰你来是事,可是对本宫而言却是大事。”她轻轻握了握邢若兰的手,柔声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你怎么想,本宫一定要亲自上门来感谢你的。”

不等邢若兰开口,玉禹卿便轻唤一声,宝琴立即呈上来一样东西递予她。

她伸手取下笑了笑:“本宫原想打造一面纯金令牌送给姐姐,好纪念这段往事。不过后来我思来想去,总归觉得俗气,所以本宫就挑了这对碧玉耳环来,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邢若兰受宠若惊,双手捧了过来,但看一眼便喜欢得紧,笑意绵长,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这耳环用料讲究做工精细,想必一定价值不菲。娘娘把这样名贵的东西相赠臣妾,臣妾实在愧不敢当,还请娘娘收回。”

玉禹卿笑道:“本宫早就料到姐姐会这样,不过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就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耳环是本宫之前找京城锦玉坊最好的师傅专门打造的,就差没有机会亲自送来给你。耳环既然进了你凌霄阁的门,自然就是你凌霄阁的东西了。”完又把邢若兰捧着耳环的手往她身前推了推。

邢若兰推辞不得,只好收下了。

“来,我替姐姐戴上。”玉禹卿笑道,将耳环帮邢若兰戴到了她的耳垂上,“瞧,这耳环很衬姐姐的对不对?”于是吩咐了凌霄阁的宫女拿来一面铜镜让邢若兰照照自己。

邢若兰一看,微微张大了嘴女子皆爱美,尤其对于像邢若兰这样真正的大家闺秀来,未进宫之前,即便养在深闺,也要每打扮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才算起床,而大到衣饰鞋袜到珠钗脂粉自然颇为考究。所以,如果连邢若兰这样的女子都能吃惊的话,就足以明玉禹卿送出的这份礼分量有多重了。

“好漂亮的耳环,娘娘真是有心了。”邢若兰轻轻转了转耳间的两颗玉珠轻笑道,显然十分喜欢,“娘娘难得到臣妾这儿来,既然来了就不妨多坐一会儿,臣妾也好跟娘娘话,臣妾再让人泡一壶好茶来给娘娘品尝品尝怎样?”

玉禹卿应了声“好”,便和邢若兰闲聊起来。

其实以前在西苑的时候,邢若兰柳清妍才是一路人,而玉禹卿的出身相比她们而言就逊色太多了,因此她和邢若兰等人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接触。要不是因为邢若兰对她有恩,或许她也不会那么快就主动踏进凌霄阁的大门。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邢柳二人是皇后公认的帐下之宾?是以她此番到来一为还恩,再来便是进一步平息她和皇后之间的旧怨了。

她和邢若兰聊得甚欢,不觉已过去了半个时辰,但玉禹卿深知和邢若兰这帮人接触不宜过于频繁,毕竟对方是皇后的人,而她却并不愿意投靠皇后,彼此还是留一点距离的好。所以她找了一个很礼貌的借口,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在走出凌霄阁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在后宫的第一步终于稳稳当当地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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