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叫郝仁的道人还帮你将这把剑刃做成了剑,他说….”漠鵖将郝道人的话丝毫不差的告诉罗生,后者露出悲伤之色看着长剑上压着的道符,过了一阵才展颜一笑恢复了正常,“之前我废了那么多劲都没把这块木条拆开,现在莫名其妙开了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漠鵖默默握住罗生的手看着他胸口处狰狞的伤口,静静的听着罗生将往事徐徐道来,随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轻轻一拉,一块破旧的木牌便从胸前的丰满中跳出,她将木牌递到罗生手里,“大人认得这个吗?”

罗生愣愣的看着手里破旧的还不如指甲盖大小的木牌,正面刻着‘剑阁’二字,转过去时勉强看得清楚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的‘辰束’二字,看到这里时罗生的眼眶微微湿润,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以为原本的二百多位师兄弟都被自己忘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块小小的木牌重新唤起了被沉封在心底的往事。

他记得这位辰字辈的师兄,还是因为这个人天赋之差在剑阁中是大家公认的笨蛋,但他的那股不服输的韧性与持之以恒的努力,也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幼时罗生每每读书有所懈怠,师父陈尘便会以这位师兄为标榜训导他。

“自从家父被门派急招回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之后没几天,几个舅舅便护着我和娘离开了家里,安顿好我们以后,舅舅们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这块木牌是我收拾娘亲遗物的时候找到的,还有几封旧的不成样子的家书,都被我偷偷烧了,唯独这个东西不舍得烧掉。”

“天下可真小….”罗生苦笑一声,感觉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一些,“我知道自己也劝不动你走,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因此便胡乱行事,若坏了我的事的话,照样要你好看。”

“那要怎么让奴家好看呢?”

罗生无奈的伸出手将漠鵖靠过来的小脑袋推开,“莫要胡闹,以后正经一点!女儿家不可乱来,否则以后谁敢娶你?”

“我能嫁谁?”

“呃….”罗生语塞,但随即板起脸来,“师叔自有计较,定会为你寻个好人家的,也算告慰辰束师兄的在天之灵…..”说到这里,他宠爱的摸摸漠鵖的脑袋,“突然多了个这么大的侄女,感觉还真不错呢。”

漠鵖把头埋到被子里,“天下这么大无我容身处时遇见你,天下这么小,我遇见你时你偏偏是个傻瓜…..”罗生想反驳一下自己不是傻瓜,但想想自己既然做了长辈了,那便应该有些气度,于是故作老成拍拍她的脑袋,“既然咱们师侄相认,不妨约法三章…..”

…………

罗生将遇袭一事汇报到了京邑长安,只是他在信中并未提及那个虎贲校尉和红衣少女,而是笼统的用一笔遭到反贼袭击带过;那个虎贲校尉似乎是郡主刘雨轩的人,因为漠鵖收拾此人遗物时并未找到确切证据,若是那红衣少女未被武当山的郝仁带走,事后考问一下或许能够确定,但人既然都被带走了,仅凭当时她三言两语就无法下判断了。

无独有偶,除罗生外其余几路锦衣卫郎官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反贼狙击,武帝以此为由拿下了好几个平日他早就看不过去的大臣,并借此事顺势扩大了镇抚司和厂卫的规模,虽然许多大臣有心阻拦,但是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使得众人皆不敢言。

二人再次从瑶水镇出发时已经是两个礼拜以后的事情了,罗生养伤期间漠鵖也没闲着,一门心思的研读从虎贲校尉那里缴获来的诸多秘籍,无疑她在傀儡术面的天赋远胜她的传统武道天赋,只是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便大致将其掌握,虽说离随心随遇的控制还有短距离,但已经可以借由千金线勉强控制傀儡行动,假以时日必然能有所成就。

“破绽太大。”罗生看漠鵖控制傀儡攻击不禁摇头,“别人可都是能用真气凝练成无形的丝线控制傀儡,你还用千金线不免落入下乘,万一被敌人斩断丝线的话如何是好?”

漠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门御气控制傀儡的法门太过高深,她这种初学者连用实线控制傀儡都还没精通,去尝试那种方法注定是失败,“你行你来,不行别叨叨。”

罗生故作老成,“你啊,师叔苦口婆心训话的时候不要顶嘴,我这都是为你好!”

“切….光头罗。”

这一句反嘲气的罗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最耿耿于怀的便是被红衣少女烧成了秃子,“走了,继续上路!”

“你不教我用傀儡了,光头罗?”

“.……..”

原本一路上打算欣赏江南水乡美景的罗生,因为这闪亮的光头太过醒目,他不得不戴个帽子加面纱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结果就是路上租船住店等抛头露面的事都是漠鵖去做;罗生因此自然也与水乡美景无缘,只得郁闷的坐在房内练功或看书,而漠鵖则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如同着了魔一样的钻研傀儡术,罗生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剑痴师兄的影子,笨鸟先飞,以勤补拙不外乎如此?

瑶水这个小镇子只有一班开往湘楚的船,赶船的船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和善老头,因为上了年级的缘故只能每月赶一次,负责伺候人的则是他那近三十还没嫁出去的胖姑娘,只是她那性格令人不敢恭维,一天臭着一张脸仿佛所有客人都欠她几万两银子似得,最让人皱眉的还是她动不动还对老头破口大骂甚至恶言相向,连很多船客都看不过去了,这其中便有之前与罗生在同一商队的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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