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隐隐感觉到一股寒意逼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同时以睁眼的速度本能地躲过了那股寒意,翻身的瞬间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向寒光发来的方向投去。

当啷一声,金属和瓷器的交嘣声响起,玉璴已经跃开,站在了一张凳子上。那个碟子齐齐裂为两半,掉在了地上厚厚的撒花地毯上,并没有碎。

她迅速环视周围,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间宽广的屋子里。这间屋子床上是锦绣鸳鸯大红喜被,桌上是龙凤呈祥大红蜡烛,满屋雕漆红木家具,摆件非珍即宝,一派喜气洋洋,显然是个新房。只是对面的人一脸哭丧狠恶的表情,与这环境一点都不相称。

还不等玉璴细想,对面的人又扑了上来。两个人在新房里腾挪飞跃,拆招进击,一会儿把个新房打了个七零八落。

玉璴是躲的时候多,攻的时候少。因为她手里没有兵器,基本是抄起什么就拿什么挡。而对方正好相反,握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半臂长的宝刀,遇什么都跟砍瓜切菜一般,所向披靡。

再就是,玉璴根本就不认识对方,不想下狠手,也不能下狠手。看那人一脸红妆,凤冠霞帔,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宴弘国公主。没想到勤王和公主不仅仅是互相不喜欢,简直就是有仇啊,这么拼命。怪不得勤王要让她来,原来真是来挡刀的。

只是自己半路就着了道,误吃了被人下药的点心,怎么来到的新房,全然不知。新娘又为什么没有提前杀她?

不行,还得抓住新娘问问。于是她不再躲了,回手想使个小法术把新娘定住。然而那新娘一点都没反应,又扑过来,眼神里透着狠恶杀意,俨然和玉璴有杀亲灭族之仇。

玉璴大惊,赶紧继续飞奔,顺手拿起烛台挡住背后砍下来的一刀。就听见嗤的一声,烛台被砍断,她的衣服也被划破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

她左突右闪,边躲边把身上的喜服往下脱,可是那喜服里三层外三层,厚厚的,十分复杂,腰里还紧紧系着一根镶珠嵌玉的腰带,根本解不开。

玉璴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急得满头大汗,脱了半天没脱下来。结果脚下一歪,忘了还穿着高跟的桥靴,一脚踩在了宽大的喜服袍角上,噗通一声摔倒了。

新娘见她摔倒,冷笑一声,双手握刀整个身体扑过来狠切下来。玉璴慌乱往旁边混去,新娘的刀透过地毯没入地下。新娘使劲往出拔刀,拔了几次,没拔出来。这空档,玉璴已经爬起来打开门向门外跑去。

她现在已经发现自己法力使不出来,和凡人没什么两样,既不能飞也不能隐身变化,不知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新娘拔不出刀,干脆放弃,爬起来追出去。

门外夜色正浓,没有什么守卫。玉璴边跑边回头,看她手里没刀了,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边跑边脱下桥靴向新娘扔过去。那新娘用手挡开,面上表情丝毫未变,像中了邪一样。

玉璴光着脚跑起来方便多了,也快多了,但是衣服又比穿鞋时长出一大截,带累她速度还是上不去。眼看那新娘就要追上来,伸出双手要掐玉璴。咕咚,俩人都摔倒了。原来新娘踩在了玉璴的后袍衣角上,玉璴还在跑,自然摔倒了,把新娘也绊倒了。两个人滚在一起,新娘掐住玉璴脖子,玉璴拼命往开掰她的手,边掰边喊:“啊啊啊,救命啊!你干嘛要杀我?”

新娘不答,依旧用力掐玉璴。两只手像两把钳子牢牢箍住玉璴的脖子。玉璴没料到一个年轻女子手劲怎么会这么大?她被掐得两眼直翻。

就在玉璴呼吸困难,胸口憋闷,白眼直翻时,突然,新娘手一松,软软趴到了玉璴身上,然后一颗油腻腻乱蓬蓬的脑袋从她身后露出来。小叫花!

玉璴大喜:“怎么是你?”

“惊喜吧,刚好路过。看到有人谋杀亲夫,路见不平,管一下闲事喽。”小叫花嘴里叼着一根草枝,双臂抱在胸前,手里还提着根木棒。看来这新娘是他凿昏的。

玉璴使劲推开新娘,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探探新娘鼻息,发现有气,才放心。

“她都要杀你了,你还管她的死活?”小叫花漫不经心道。

“谢谢!”玉璴知道小叫花肯定是一路跟来的,这里是皇宫,怎么可能是路过。只是现在才出手,不知道在旁边已经看了多久热闹了,心里微微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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