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读信的仙侍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读道:“玉璴姑娘,承蒙垂怜,寄情于在下,在下心中实在受宠若惊,惶惶然欣喜。然思前想后,在下并非正裔真君,理应奉还君位于姑娘。你我便尊卑有别,不能再相配。过往尔尔,权做鸳梦一场吧。在下自思既非将相之才,亦非侠风道骨,胸内一团草莽,恐只能是闲云野鹤一只。因此决定浪迹天涯,了此寂寂无为一生。勿念,勿念。芳启。”
那人念罢,几个人听得都是一阵唏嘘。
“原来是诀别书。”一人唉叹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去看玉璴。玉璴在听到第一句称呼时,心里就咯噔一声。自打认识折钰,他从来没有称呼过自己“姑娘”,这倍显疏离的称呼让玉璴感到心里一沉,没着没落的。
这算什么?什么叫“过往尔尔,权做鸳梦一场”?什么叫“尊卑有别,不能再相配”?什么叫“奉还君位于姑娘”?自己要君位干什么?
玉璴脑袋里嗡嗡直想。她已经弄不清这是不是又是折钰的一个谎言。照信上说,他并没有死,只是逃走了,去当闲云野鹤去了。可是他会丢下灵猫族不顾,自己去隐居?这不像折钰。他要走肯定也是等局势稳定了才会走。
那么他去哪了?如果是战死了,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写家书,还有功夫塞到她怀里?
“他说过不再骗我。”玉璴小声喃喃,无声流下两行清泪。
八个仙侍都是年轻女孩,不由地同情她。
“要不要禀告月明夫人?”
“两封信又不能让她逃走,还给她吧。”
读信的人三两下折起信塞到玉璴怀里,还往里掖了掖:“收着吧。”
玉璴感激地点了下头。
八个人排好岗位,不再议论。
玉璴坐在牢里硬邦邦的地上,反复琢磨那封诀别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折钰在暗示什么重要讯息?短短的几行字,她咀嚼了十几遍,最后终于发现那就是封普通的诀别书,折钰就是在明确表示要永远离开她了。
想到此节,玉璴心情开始激荡,仿佛被掏心一般的难受。折钰又骗了她。他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像一根根钢针一下一下扎着玉璴。
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放下顾虑,选择相信时,他一次又一次地背叛自己。
她身子一歪,躺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八个仙侍看她那样,都无奈地摇摇头,唉声叹气。
玉璴一夜未眠。
翌日,八名天兵来磨仙牢将玉璴押走,将她押上一处逆天的高台上。台下的盘龙玉柱上写着“戮仙台”三个金光大字。高台上设有一根精钢大柱,柱上连着白花花的十八道钢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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