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起来,从四界始乱后,朝熙有三百年没再出狠手。
这段日子的打斗,都是因吴髑髅而起,朝熙修为远不及那位长相魅人性格癫狂的魔子,三次交手,皆处下风。
以至于朝熙快忘了,她上次淋漓尽致的杀人,是什么感觉。
赢心的尸体还有余温,他涣散的瞳孔里是快溢出的震惊,大概是临死前一秒,他来不及想通一个瞎子为什么能找到他,为什么能一招杀他……
赢心如果没存戏弄的心思,认认真真跟朝熙对峙,他不会死的这般籍籍无名,但世上是没有如果的,特别在生死面前。
朝熙喉咙吞咽下某种液体,她抬手,抹去了嘴角的红。并做了个她曾做过无数遍的动作从死去的肉身上拔剑,抖落剑上新鲜的血。
三丈外的树枝沉了一厘米,朝熙忽得转头,看不见,但眼眸如夜般幽深。
是谁?上一秒杀人不眨眼的朝熙,这会儿跟回答不出先生问题的童子一样,露出懵懂的神情。
没有杀气,气息却很强大,没见过的人,朝熙摸不透对方的来路。
那人跟影子一样,做什么都不声不响,朝熙还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来者已站在了她面前,朝熙闻到了一股异香,那异香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朝熙生不起一点敌意,刚杀过人的躁动被安抚下去。
对方伸出白玉般盈润的手指,轻轻戳了下朝熙的额头。
朝熙仿佛被一双大手推进了冰冷海底,她从头到脚打了个机灵,身体浮浮沉沉的感觉让她觉得魂魄在动荡。
好一会,朝熙才恢复正常,眼睛里的黑暗突然亮出一点微光,朝熙迫切的眨了几下眼睛,她能重新看见东西了!
来者的样子慢慢的浮现,朝熙见到了一个全身雪白似莲花的男子,从头发丝到脚裸,白的发亮……
那男子朱唇平滑一线,不笑不悲,像是个缺乏七情六欲的瓷器,朝熙只稍看了那男子眸光一眼,就觉得他眼底像含着汪洋,包容天下。
可若把这天下一把火烧了,朝熙又觉得男子不会动一下眉梢。
“你是谁?”朝熙窥探不出这人一丝一毫。
男子抬了抬雪白的睫毛,望了眼北方,透如山川河流的声音响起:“我只能保持你眼睛看见一炷香的时间,这块土地马上会淌过红色的河流,趁月色还好,带着那只狐狸出南禺吧……”
狐狸,说的是南修吗?朝熙心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朝熙不想当糊涂人。
雪似的男子不说话,身影一散,水雾缭绕。
朝熙再抬头,发现那人坐在了一处至高的枝丫上,眼睛盯着灯火华光的远方。
大约是这个人容貌气质太过孤冷出尘,言语描述不清十之一二,朝熙对男子生了一万分的好奇,她踏风而去,追落在了男子身旁。
“你是某位神只吧?”朝熙蹲下来转头问他。此人惊为天人的气质让朝熙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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