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熙知道自家徒弟在床上昏迷不醒呢,她继续道:“我知道瑶姬仙子对我多有不满,几次三番求瑶姬仙子出手,也不合道义,但我这会儿自顾不暇,只好请瑶姬仙子再高施妙手,为我徒弟医治,日后如有所求,必有所报!”
朝熙字字肺腑之言,瑶姬看在眼里,恻隐之心微动,想起西王母说“医者仁心”,她面容柔展道:“朝熙姑娘何必如此言重,前些日子……是我心里不舒服罢了,也不是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瑶姬仙子这话的意思是可以不计前嫌为我徒弟诊治吗?”朝熙期盼道。
瑶姬欲点头,转念想起朝熙看不见,重新出声道:“你放心吧,只要我能治,我会治的。”
朝熙起身行了一礼道:“那就劳烦瑶姬仙子了。”
瑶姬没有拖沓,转身看了眼塌上人,她白日时见过南修,南修惊人艳艳的容貌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这孩子略倒霉,又是被她师傅换给吴髑髅,又是昏迷着回来。
瑶姬走过去,再次把了今晚第三个脉象。朝熙凭借感觉,慢慢摸索到了床边,坐在南修身侧,带着复杂的心思也伸出了手,搭上了南修的身躯。
今夜发生的事皆波折重重又出乎意料,朝熙一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想起南修在凤凰大殿中恍若受伤的野兽拥她入怀,说喜欢她,说让她别不要他,朝熙不得不承认,她身陷敌营的紧绷,在那一刻,彻头彻尾的酥软了。
那是一种很炙热,很含蓄,很不安,又很隐晦的一个表白。
她要想回避,可以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就当南修是撒娇,是一句对师者的依赖。
回来的路上,短暂的安宁里,朝熙把从认识南修以来,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过一遍后,她就明白,那不是撒娇,更不是依赖。
哪个徒弟,会趁师父不备亲吻?会没事就为师父馆发?会抱师父?会揽着师父?还说什么我保护你?
她早该发现的,早该在南修说要把戒指送给她时,就该发现的。
朝熙想明白后,第一反应是觉得离经叛道惊骇世俗,第二反应是觉得羞愧,怕以后再无颜面坦坦荡荡在天下间自在出俗。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狐狸是她自己捡回来了,是她自己说要教好的,半路撒手不管,不是她朝熙的行事作风。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南修还没醒,朝熙已经开始琢磨以后两个人该以什么样方式相处了。
朝熙认为不能放任南修继续有这种想法,她是他师父,不是什么旁的人,要让别人知道这事儿,口水就得淹了她。朝熙小时候因为出身受过不少议论,她很不喜欢那种滋味,像是被扒光了,任凭别人品头论足。
朝熙千年来了,一直力求上进,力求无愧,力求出类拔萃,就是为了摆脱那些人的口诛笔伐,她再不想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被人放大,被人指责,被人告诫她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谭雨轩不是嚼舌根的人,朝熙相信他不会多说什么,就算真问起她来,她也有准备好的理由搪塞回去。
朝熙胡乱的把这些事儿想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想岔啥,就是心有点空。
她也不知道是哪儿空,为什么空,好似心口冷不丁缺了一角,里面的热气蹭蹭的往外流。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