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放开了戈尔的手臂,默默地听着这孩子断断续续的陈述。

“这个药是我从一个制药工厂那里拿过来的,他们告诉我,这个是新开发的药,需要人体实验来做毒性测试,只要我答应参加,就可以帮妈妈减少一半的任务量,我能坚持到临床四期,就会给我一大笔的钱,这样我妈妈和姐姐就不用再辛苦了。”

戈尔捂住自己扎着留置针的手臂,紧张忐忑地盯着裴骁和方逸:“我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帮到她们,我想要她们也能过得好一些。”

裴骁皱着眉头,不是很赞同地说道:“那可是用你的身体健康换来的,你知道药物试验的毒性有多可怕吗?有些药物的毒性要在二十多年之后才能看得出来,在此之前,很可能你的孩子早就已经受到了影响,也有可能你在某次药物中毒之后就……”

“死了就死了,总比这么赖活着要强。”戈尔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一出生就在东界街区,我是黑户,我的孩子一辈子都要扣着黑户的帽子,我甚至都不明白我爸妈为什么要生下我?把一个孩子生下来,但是让他生活在最底层的阶级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日夜不停地工作下去,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不觉得对我们太残忍了吗?”

裴骁看到戈尔那么伤心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简单地说出一句:“活着就能有希望,不要太否定你自己。”

戈尔抱住自己的头,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他的声音却又带着空洞般的绝望:“活着是折磨,才不是希望!”

“我家里现在就只有我妈妈和姐姐,还有我三个人,我爸爸两年前在工厂连续熬夜猝死,只留下打算送给我和我姐姐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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