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济的双手支撑在床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曾经相信现在却反过来咬自己一口的北鲜珺。

北鲜珺站在床边,睥睨的看着病弱的裕济,脸上依旧是平淡如水。可就是因为这份平淡,更昭示了他的野心。

“原来你一开始就在觊觎朕的皇位。”裕济颇有些无奈,但更大的失望。

北鲜珺双手插在袖子里端着说:“臣对陛下的皇位并无兴趣,臣在乎的是皇权。”

裕济怒吼:“皇权就是皇位!”

北鲜珺:“如果是这样,陛下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

裕济苦笑几声,身体的柔弱,让他此时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所以在朕还没有成为帝王之前,你就一直在暗中谋划,就是为了今日。二公子还真是卧薪尝胆啊。”

北鲜珺摇头说:“并不是。其实臣一开始针对的对象并非是当时五皇子的你。只是先帝驾崩,良王做事越界,臣才不得不跟着其他重臣一起遵守先帝遗志奉你为帝。臣针对的不过是帝王,至于帝位上是谁对臣来说都无所谓。臣说了,臣只要皇权,不是皇位。”

北鲜珺一口一个以“臣”自称,听起来真是讽刺,仿佛在告诉裕济,他是臣子但仍然不惧皇权,甚至将它取而代之,就算是有违君臣之礼,被冠上夺取帝位的肮脏罪名,他也在所不惜。

裕济已经知道了北鲜珺的野心,对他而言多说什么都无法与之抗衡,他躺下来闭上了眼睛,说道:“既然二公子已经做好安排,朕恐怕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儿,不过”

裕济看向胸有成竹的北鲜珺说:“朕也想好好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北鲜珺松开端着的手,双手负后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微微提起嘴角:“那就请陛下好好的活着,看臣如何颠覆你的皇权。”

北鲜珺向床边走进,看着裕济说:“其实陛下本来是可以阻止臣,可是陛下明知道你身上的毒是臣主使下的,却抓不到臣的证据不了了之。所以陛下,是你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

裕济看着北鲜珺,心有怨气却也说不出来。

“来人啊。”北鲜珺吩咐道:“将皇后带过来,让皇后好生照料陛下,不准他们跨出东殿一步。”

裕济微眯着眼睛,看来凤羡园已经在北鲜珺的掌握之中,自己和莫柴儿已经注定要被禁凤羡园内。

北鲜珺微微行礼,离开了凤羡殿。

此时的裕济终于放松了刚才假意紧张的心情,他掀起被子坐起身来。

“不是朕错过了惩治你的机会,而是你错过了朕想饶你一次的机会。”裕济听着外面重兵把守的声音,提起嘴角,属于他们君臣之间的战争终于开始。

士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在士王府厅堂等着的诸位大臣一直没有看到士王过来。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唯一的掌舵人便只剩下士王,为此大臣纷纷前来拜访,就是等着士王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可是他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迟迟不见人来。

士王府的主卧内。

裕士躺在刚刚睁开眼睛,朦胧之中看到了北鲜瑜坐在床上,她正看着自己。

“瑜姐。”裕士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想动却是动不了。

裕士立刻清醒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瑜姐。”裕士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瑜姐,你在做什么?”

北鲜瑜伸手,将裕士刚刚挣扎乱了衣领整理好,他一向最在意衣服整洁,不喜欢衣领烦乱。

“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在府中休息吧。”北鲜瑜说。

“什么?”裕士紧皱眉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你让我休息?”

北鲜瑜嗯了一声。

裕士反应过来,他今天本在凤羡园,傍晚时分听到府中的官家传话,说是北鲜瑜食不下咽,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赶回士王府。本想着陪着她吃完晚饭后再回去凤羡园,可是没想到突然晕倒,等醒来时便是现在被绑在床上的模样。

裕士不可置信的问道:“那饭里有迷药?”

北鲜瑜不否认“没有迷药,我绑不住你。”

“那你为何绑我?”裕士反应过来说,“是不是凤羡园出事了?”

裕士继续挣脱,可是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的死死,丝毫不能动弹,更别提挣开绳索。

北鲜瑜:“他们已经动手了,凤羡园的帝后,被软禁了!”

裕士怔住,不由分说挣开绳索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快放了我,快!”

他要去凤羡园,他要救五哥,他不能让大昌出事。

北鲜瑜不理会裕士的挣脱和怒吼,从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拔出刀子,寒光照到了裕士的脸上。

裕士诧异的看着北鲜瑜,双目瞪圆:“你要做什么?”

北鲜瑜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我知道我终究拦不住你,但是如果你要逃走,我将已死谢罪。”

裕士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面对五哥的危机和自己爱人的自杀,他陷入无限的惶恐之中:“你谢什么罪!你根本就没有罪!”

北鲜瑜:“绑架士王,家人谋反。怎么算我都有罪!”

裕士吼道:“我没有怪你,你算是绑架我,我也无所谓!北鲜珺北鲜琤狼子野心也与你无关,你早就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士王府的人,没人敢连累你!”

裕士放低声音祈求道:“瑜儿,放了我,让我去处理现在的事好不好?”

北鲜瑜起身,匕首依旧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一举一动都让裕士心惊胆战,担心她手一滑伤到了自己。

“对不起。”北鲜瑜说,“我知道他们的野心,但我无力阻止。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为了你的性命和整个士王府,我必须阻止。”

“瑜儿”

北鲜瑜:“就几天,我只绑你几天就好。”

裕士摇头,这几天是生死攸关,他等不了。

北鲜瑜吸了吸鼻子说:“你不是想要个女儿吗?我给你生,只要你听我的,待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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