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城中的茶楼之上,北鲜珺与北鲜瑜相对而坐。说来奇怪。两人虽是姐弟,却很少这般单独相处,更别像此刻两人皆有空闲能够做在一起喝茶。
北鲜珺:“春日到天气暖和些,姐姐可以带着景晟和景昱回家里玩一玩。”
北鲜瑜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若是有心便与琤儿一起看看他们。孩子们吵着要见舅舅,只是如今到了学堂的年纪,没有时间回去府里。”
北鲜珺微微一笑:“姐姐对外甥们太过严苛。”
北鲜瑜:“那是他们自己的人生,我只做好我作为母亲的职责,现在给的苛刻不过是他们成年路上的铺路石而已。”
北鲜珺笑容僵了一下,不语此事。
北鲜瑜:“茶什么时候都会喝,今日你有话便说了吧。”
北鲜珺叹息一声:“弟弟的心思一向瞒不住姐姐。”
北鲜瑜安静了喝了一口茶,眼神淡漠。
“我准备动手了。”北鲜珺抬眸,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动容,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北鲜瑜淡淡的嗯了一声。
北鲜珺接着说:“姐姐一直都知道我的野心,从一开始我便想挑战一下这个皇权,如今时候到了,我不会松手。这场博弈之间必定牵连众人。你是我姐姐,我不想让你卷入这无妄之灾。”
北鲜瑜依旧淡定说:“你挑战的皇权也包括我孩子的父亲。”
北鲜珺:“所以我来提醒姐姐,让士王殿下远离这场纷争。”
北鲜瑜:“你觉得我能让他远离?”
北鲜珺:“那要看姐姐的办法。”
北鲜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放下茶杯:“你为何想要挑战皇权?”
北鲜珺心中一怔,露出一丝苦笑,终于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一直以为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会是自己的对手,或是自己合作的盟友,又或是一直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
可现在第一个郑重问自己的人确实自己的姐姐。
北鲜珺:“姐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北鲜瑜:“都说一说。”
北鲜珺摇头:“姐姐还真是贪心。”
北鲜瑜不语。
北鲜珺面对北鲜瑜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假话是,我对大昌江山感兴趣。真话是,我想超越父亲。”
北鲜正做到了大昌第一权臣的位置,儿子想超越父亲,就要做到权臣之上。权臣之上便是皇权,北鲜珺不介意用野心搏一搏这个位置。
北鲜瑜还是没有说话,北鲜珺轻笑说:“姐姐不信我?”
“信。”
北鲜珺:“可是姐姐却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北鲜瑜给自己续茶说:“你想要我什么反应?”
北鲜珺:“我要挑战皇权,实际上可是谋反!我可是搭上了整个北鲜家。若是成功,我北鲜家将会是大昌新主,若是失败可就要株连九族!姐姐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九族也包括北鲜瑜啊!
北鲜瑜抬眸看向北鲜珺,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些许期待,他想知道自己的回答,非常期待。
“我能说什么?是祝你成功光耀门楣?还是阻止的野心让你放弃多年夙愿?”北鲜瑜说。
北鲜珺握着双拳,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说:“难道,姐姐不打算支持一下我吗?”
既然她了解自己,那她一定是会站在自己这边。北鲜珺急需要一个亲人的理解,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北鲜瑜看向北鲜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支持你。”
北鲜珺愣了一下,苦笑几声:“你不用这么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北鲜瑜说,“如果我想阻止你,在你野心初起的时候我就开口阻止了。”
北鲜珺诧异:“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
北鲜瑜嗯了一声:“当你知道我的母亲不是你和琤儿的生母时。”
北鲜珺瞬间红了眼眶,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这个秘密原来是有人知道的。
北鲜瑜伸手摸了摸北鲜珺的头:“我一直知道你和琤儿不是母亲亲生,也知道父亲对你们一直都是轻视。你想证明你自己是可以取代父亲,成为北鲜家第一人。我理解你,也支持你。”
北鲜珺:“可是我会拉上整个北鲜家作为祭品,姐姐也同意?”
北鲜瑜收回手:“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自从自己被突然以工具交易到士王府后,北鲜瑜就不再将北鲜家作为自己的家。那里是冷酷的父子较量,是互相暗自提防的恶心味道,是彼此利用谋取更大利益的反感。那里早就已经不是北鲜瑜的家。所以她不在乎北鲜家的下场。
北鲜瑜低头想了一下说:“不管北鲜家会不会成为陪葬,我希望你和琤儿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是北鲜瑜以为能给的唯一忠告。
“姐姐”
北鲜瑜说:“不过,你既然已经提醒我要多做防备,我就不会让裕士卷入其中。你要的皇权是当今的九五之尊,裕士对我来说只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那里是我的家。”
北鲜珺抬起头看着北鲜瑜,她变了,变得会多多为别人考虑,可是她也没变,她仍旧会为了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去拼尽全力。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裕济作为皇上带着皇后莫柴儿登上祭坛,祭天祭祖,愿天佑大昌风调雨顺。
自从裕济找到中毒毒药之后,加之沈玉的诊治,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好转。可是他们还是会按照原计划,移驾凤羡园。
敌人已经初露端倪,他们只可见招拆招。
祭天大殿结束,重臣告退。
北鲜珺与北鲜琤并肩离开。
“皇上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中毒一事,估计顺藤摸瓜已经查到了我的头上。”北鲜珺说,“不过无妨,咱们的目的只是将陛下迁往凤羡园。只要他去凤羡园,就入咱们手里了。”
北鲜珺接着问:“凤羡园的兵力布置如何?”
北鲜琤:“都是我的心腹,值得信赖。只是现在慕容楚有督军之责,由她监督部署。”
北鲜珺:“那便是好,一旦凤羡园出事,慕容楚就得负全部责任。赢了,可拿下她的兵权。输了,也会将她拖下水,有陆家、平庚王府陪着,咱们北鲜家还有一线生机。”
北鲜珺看向北鲜琤说:“三弟利用慕容楚这条线,做的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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