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这话戳中了丽贵嫔的心,当下就哭诉道,“臣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妃!午膳的时候,皇后赏了臣妾一桌席面说是七皇子的洗三宴,筷子还没有下,就见赵贵妃带了乌洋洋一群宫人冲了进来,若不是臣妾身边的几个丫头拦着,只怕臣妾就像摆放在宫里的瓷瓶一样了,皇上!”
若说是平日里,面容姣好的丽贵嫔的这顿哭诉必定能引得皇上怜爱,可是眼下,她妆容糊了一脸,实在是当不起美人二字,故而皇上只抬眸扫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贵妃,事情是因你而起,你来说吧!”皇后开口道。
赵贵妃从地上起身,伸手取了簪子将满头青丝挽了松松的发髻后才道,“臣妾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早逝的孩儿讨个公道而已!臣妾无故小产,原本以为是臣妾福薄,生下公主已将是上天的恩赐!可是就在前两日伺候臣妾的宫女翠屏发现臣妾怀孕的时候用的被子里,竟然被人放了不少的红花一类的活血化瘀之药。”
说到这里,赵贵妃不禁泪流两行,失声掩面哭泣,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臣妾大骇,又不敢将此事声张,唯恐打草惊蛇,可是臣妾禁足清思殿,万事受阻!臣妾只得悄悄吩咐人查证那床被子的来源,心里跟熬油一样过了三日,直到午膳前,翠屏才将查到的结果报给臣妾知道。原来是臣妾身边的红衣存了坏心眼,得了丽贵嫔的吩咐将那床带了红花药材的被子换了臣妾常用的那床被子。皇上,臣妾与孩儿委屈!”
皇上与皇后都是吓了一跳,同样被下住的还有丽贵嫔,她正想出声反驳,只觉得身上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过后,便再无知觉,瘫软在宫女怀中。
“来福你带人去将那些证物还有人证核查一遍!”皇上蹙眉不悦的看向毫无反应的丽贵嫔,“你接着说!”
“是,臣妾冲动之下就带着人闯进了丽贵嫔的宫室,再三询问,可是丽贵嫔矢口否认。即便是将红衣带来与丽贵嫔指认,即便是有贵嫔赏给红衣的绞丝银圈在,她也不肯承认,还推了臣妾一把。臣妾身边的人见到臣妾受辱,便于宫人们争执起来,并非贵嫔所言打砸宫室!”赵贵妃掩面抽泣道,“臣妾无福,只得远嫁漠北的六公主。得了皇上怜惜将三皇子给臣妾做养子,可到底不如丽贵嫔的二皇子出息。便是抓住了丽贵嫔谋害臣妾的证据臣妾不过是质问一二,却被她折辱至此!”
丽贵嫔心内焦急万分,奈何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开口,只得在心里大骂赵音如这个贱人,与皇后勾结在了一起,想要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一盏茶的功夫后,来福进来回话,“回皇上皇后,贵妃娘娘所言属实,奴才查问了贵嫔宫里的人,在贵妃有孕后,贵嫔曾担心皇上会因为生母得宠而倍加联系幼子的缘故越发看中三皇子,而二皇子会大业不成!”
“大逆不道!”一道暴喝声将屋子里的所有人吓的跪倒在地,皇上气恼不休的狠狠一挥,将宫人才奉上的新茶摔得粉身碎骨。
温良的液体扑面袭来,皇后只觉得这样的熟悉,恍惚间想起了正是那里,窗外繁花似锦,大朵大朵的似连绵野火的芍药花开的妖艳,而彼时她才被人陷害没了第一个孩子。而害她的那个人正因为生下了二皇子而封妃,即便过去了这么些年,她仍旧记得站在烈日下,身子和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浑身冰冷的无处躲藏,历历在目,历久弥新!
“皇上息怒,宫妃们有错,惩罚就是,若是生气伤了龙体便是他们大大的罪过了!”皇后听得自自己嘴里发出那种波澜不惊而温和的声音,如同身魂分离一样。
“罪过?他们巴不得朕死了!皇后,你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想法?”皇上如癫狂朝皇后暴喝道。
“臣妾已经是皇后了,再高不过是太后而已!皇上,您想岔了,臣妾们不过是担忧皇上的龙体而已,且立太子原本就是国本,不消说丽贵嫔是皇子生母!”皇后淡淡的解释道,“如今证据确凿,皇上以为丽贵嫔当如何处置?”
“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臣妾没有!”
突然丽贵嫔挣开宫人的手,冲到皇上跟前哭诉道,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赵贵妃大喊护驾,将丽贵嫔扑到在地,而浑身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众人连忙将二人分开,才发现丽贵嫔手上那着一块并未被宫人清理干净的细长尖锐的青花瓷瓶的碎片。而现在清白如许的青花瓷片上,染上了血,正一点一点的流过那些被世人称赞的天青色的花纹上,二者交相辉映,是如此的好看。
“来人,传太医!”皇后将被来福扑到在地的皇上扶起后,正好看到了胸口流血不止的赵贵妃,连忙吩咐道,“将丽贵嫔待下去看管好!”
因为情绪变换反复的皇上好不容易接受了眼前的局势,就见守在门外的侍卫乌洋洋的涌了进来,不由得生气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侍卫见状也不敢再耽搁,其中有几人只匆匆扫了一眼被人堵了嘴带走和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赵贵妃就退了出去。
这下,众人才将赵贵妃抬到了软榻上,宫女翠屏正脸色惨白抖着手的捂着她不断渗血的胸口。
赵贵妃冲她摇摇头,“我不成了!”
皇后伤感的撇过头不再看她,转而吩咐人再去催太医。而皇上满腹心绪的看着赵贵妃,最终说道,“贵妃,你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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