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学功也有亲戚在县城工作,一早就将小王庄村立项审批在县城里面引起的轩然大波告诉了他。
谢家欢提前联系了尚家村的老会计老毛之后,在云祈和谢爱国去尚家村的当天,尚家村的村长尚学功不再像上次一样,只让会计老毛给引路,而是亲自站在村口迎接。
随着立项审批下来,尚家村的村民也大都知道了要在尚家村建立水库之事。
在尚学功不知道的时候,同样有一种传言在尚家村里面默默流传。
“什么,听说小王庄村的人是来我们尚家村抢水的。还要在我们这里修水库。你知道水库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池子水?前两年,我娘舅家在隔壁省修工程的时候,我凑巧碰上了,人家伙食不错嘞,我就打算将来看看能不能把我们家的小子塞到工程队去!”
“我呸,你是多不待见你家小子,要送他去死啊!”
“那是我家老幺,我怎么不待见,你给我说道说道,怎么就是送死呢!”
“你回去问问你家老娘,你姥爷是咋死的吧!那些干工程的,怎么可能不能死人呢!”
“不会的。你没看队长都去迎接小王庄村的人了。”
“队长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只要对他尚学功家有利,他跑的向来都是飞快,你看老村长儿子都死了。尚学功出面管了嘛!”
听着众人话的老村中心里十分不爽快,按照往常的惯例,碰到这样的大事儿,尚学功总会来和他知会一声。
可是自从他儿子死了,尚学功就极少登他家的门。
老村长道,“你们去问问,那修水库是谁批的。”
有好事者直接道,“听说是县城里面批的,还让那个怪人来修建!”
老村长疑惑道,“怪人?”
村民们连忙回他道,“就是那个住在淮水河边的怪人,一天到晚写写画画,也不干活,还给他发粮食,真是没天理。”
村里的正经事情,老村长是清楚轻重的,但是对于住在淮水河边的齐总工程师齐轻语,老村长是知道的。
老村长有些不屑地道,“一个臭老九,本来就是被下派改造的,怎么能不干农活呢!走,压了他去批斗。”
老村长在村子里面向来是有威信的,这些年虽然慢慢在尚学功的影响下,威信有削减,但他说话很多村民还是听的。
云祈和谢爱国在尚家村的村口,还没来得及和尚学功客气两句,就看见有村民飞快地跑来。
“队长,老村长带人去抓怪人了!”
云祈一挑眉,看向尚学功,“怪人?”
在云祈的记忆里面,齐总工程师似乎就是尚家村的怪人,云祈从尚学功的表情中获得了确认。
尚学功脸色有些发灰,他没想到老村长在这个关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尚学功收到的消息中,已经确认了有位级别很高的老领导如今正在小王庄村修养,轻易不能惊动人家。
所以淮水河的工程是尚学功准备给自己露脸的机会。
两个村子合起来搞工程,出了成绩肯定有自己一半,出了问题,尚学功打算着也能很快地推到谢爱国身上。
只是尚学功这算盘打的精明,老村长却直接打乱了他的算盘。
尚学功是知道齐轻语对这次工程的意义的,作为总工程师,齐轻语亲自设计了所有的结构图,他万一出事,尚学功完全不敢往下想。
尚学功连忙道,“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谢爱国和云祈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他们这次来的一共三人,谢爱国、云祈和谢家欢,原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云祈想到刚才尚家村的村民说的,老村民带着很多人去了。
她怕万一人数众多,没办法护两人周全,就让谢家欢在老毛的陪同下去找尚明。
淮水河水时而湍急,时而平静,缓缓地流过尚家村的边缘,它伴着村民日升劳作,日落而息,仿若亘古都未变过。
而淮水河畔,齐轻语居住的小院子门口已经挤满了人,有凑抱着双手凑热闹的,有挥着双手,大放厥词的,老村长站在众人身侧,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他眯着眼睛看着齐轻语,目光中有不屑,还有怨毒。
老村中始终觉着,若不是为了争水,他的儿子不会轻易地死去,若不是为了这条河,他不会老无所依。
怎么能修淮水河呢!这条河合该属于尚家村。
尚明挡在齐轻语的身前,替他挡去人群中丢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
云祈看见齐轻语没事儿,就放下了心。
尚学功大吼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老村长见众人果然在尚学功的吼叫声下,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于是凉凉地说道,“呦呵,咱们队长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村民中有人道,“尚学功你这就是忘恩负义,你忘了当初是谁让你当队长的,如今在老村长的面前你也敢大呼小叫。”
老村长满意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是他的侄子。
尚学功不由地黑了脸,这话让他没法接,老村长的确对他有提携之恩。但一码归一码,这事儿要是只说恩情,那是肯定不行的。毕竟如今他才是一村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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