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哎,快醒来,忘记要替我寻息壤了吗?在你身体里愈久,我的元神会愈弱。”这声音很是无奈。
这一次小半仙听得真切了些,还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是的,还要替共工寻找息壤,小半仙喃喃道:“让我再睡一会。”
虽然半仙瑶已经竭尽全力,当天晚上小半仙还是发起了高热,那温度摸着都灼手,虽然事先有所准备,可灌了两碗药汤下去后,小半仙身上的热度还是没能降下去。
小半仙的伤口虽然没再渗血,但半仙瑶却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出阵阵腐臭之气。
四人都围在小半仙身边,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这高热若不将下去,小半仙会有性命之忧。
半仙瑶对于这伤势确实无能为力,霍然站起身道:“你们在这守着,我去请娘来。”
回到嘉禧居后,明兰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愤怒,狠狠砸了一个杯子,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慢慢躺到在榻上,丹橘适才在厅中服侍,也气的不行,轻轻替明兰揩去冷汗,服侍她歇息。
以后她就不大容易找婆家,会给她起一个名叫做“望门妨“。无法,只得嫁过去,嫁过去之后,妯娌之间又要说她嫌贫爱富,百般地侮辱她。丈夫因此也不喜欢她了,公公婆婆也虐待她,她一个年轻的未出过家门的女子,受不住这许多攻击,回到娘家去,娘家也无甚办法。
明兰一脸倦怠,漫不经心道。出口,不但太夫人和邵氏目瞪口呆,屋里站着的几个媳妇婆子丫鬟俱是一脸惊讶,那彭寿家的呆过一刻,便讪笑道:“这小的怎好拿主意呀?”
如兰不服,刚想开口辩驳,蓦地被孔嬷嬷威严悍烈的目光一瞪,讪讪的缩了回去,华兰咬了咬嘴唇,提起笔就抄了起来,明兰暗叹着气,也跟着抄了,只有墨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嬷嬷,眼泪也不流了,呆呆站在当地。
梁大奶奶当即语塞,四周女眷发出轻轻的嗤笑,梁夫人松开紧锁的眉头,融雪般浅浅而笑,梁二奶奶转头感激的去看柳氏,三奶奶也偷偷抬眼去看明兰,墨兰却神色复杂,看了会儿众人,又怔怔望着窗外。
玉官在家只请出她丈夫的神主来,安在中堂,整整地哭了半天。一事不如意,事事都别扭,她闷坐在厅边发楞,好像全个世界都在反抗她。
程朔笑道: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也敢留我吗?陈洬又抽出掖在胁下的长手绢,向着家树抖了几抖。程朔道:“我是实话,你的意思怎么样呢?“陈洬道:“你又不是强盗,来抢我什么,再说我就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抢的,青天白日,留你在这儿坐一会,要什么紧!“
二姨太一看金铨形色不好,也不知道两眶眼泪水,由何而至?无论如何,止它不住,只是向外流。自己怕先哭起来,金太太要不高兴,因此掏出手绢,且不擦眼睛,却握住了嘴,死命地不让它发出声音来。及至大家来了,她挤不上前,就转到一架围屏后去,呜呜咽咽地哭。
秋棠一咬牙缩起脖子,把伞柄子夹到了肩窝底下,迎着大风,抬抬眼,只见西边那一片天涌起了一滚一滚彤云。那光景,就像一张横幅大青纸上,给浓浓的,泼上了十来团殷红。向晚的日头,先前还是水红水红的一团,才多久,就黯成了一抹瘀血似的红。
时辰一到,只听满城吹打,将红轿辇又拉了一圈。满城游魂边哭边笑,合着掌念祝词。彼岸花引黄泉路,轿辇碾在乱红之上,千钰垂首坐在其中,一切热闹似是别人的,他不过是个事外客。
苻坚双手紧扣住案几,用力之大,几乎将案上按出了凹下的痕迹,而神情更是阻控不住,暴风雨袭过般的冷瑟萧煞。碧落似乎全神贯注都只在那奚氏身上,苍白的唇角微张轻颤,一双黑眸睁得如墨珠一般,像在奚氏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努力地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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