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蝉将眼波收回,抬眼看了一下金默声,苦涩涩地轻轻挤出了一句:“我没什么欣赏水平,完全看不出这些东西值钱的地方!就好像刚刚被那个傻胖子拍走的油画,我实在没瞧出画中的艺术真谛在哪儿,只觉得就是一把油彩随意一泼而已!结果一群人你争我抢的”

金默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这很正常呀!”

韩蝉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幽幽地说:“我也没说不正常!本来我就是个粗人,鉴赏能力对我来说是属于先天缺失。”

金默声笑了笑,握她的手稍稍紧了一些,柔声说:“我所说的正常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些确实不是什么艺术品!比如刚才你说的那幅油画,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税务局局长4岁大的儿子前两天的作品因为他前两天刚学会拿画笔!”

韩蝉一听登时是一脸的疑惑神情,金默声侧过头瞧着她,淡淡一笑:“这种慈善拍卖,没有人会真的拿出什么珍爱之物!那些他们真正喜欢的东西,无一例外的都被锁在了他们的保险柜里。而这些被拿到这里来拍卖的,嘴上说具有什么深刻的纪念价值,其实不过是些摆在家里多余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又都能拍得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原因是捐赠者赋予它的额外价值。比如你方才说的那幅油画,它原本的名字或者主题是什么都不重要,笔墨和意境更不是关键,就算那只是一张白纸也没有人会真正在意,重要的只是捐赠者是税务局的局长。”

韩蝉这才明白了过来,哼笑了一声又不禁叹了一口气:“还真够虚伪的。”

金默声幽幽地附和道:“是很虚伪!但局长得了面子,胖子讨好了局长,拍卖会也筹到了钱。这三方都得到了自己最初想得到的,岂不是皆大欢喜?这就是这场拍卖的真正意义!”

韩蝉淡淡地笑了笑。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是得意歪歪地冲金默声递来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眼神:“那你的那块仿冒的金表,会有人出价争抢吗?”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金默声:你的面子够大吗?有人愿意花真金白银来讨好你吗?

金默声撇了撇嘴,看似特别无奈地摇了摇头,哀哀一叹,道:“没有啊!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古代这个排序还是很有意义的。这个拍卖会是个摆明了让商来讨好士的地方,而我这个商可是最底层的那一拨冤大头!所以我的那金表只是给文倚云准备的!为了我这惨兮兮的面子,只能求韩大等会儿一定要多帮忙抬价举牌,我可不想文倚云直接用起拍价就了了心思。”

“这样呀那你要求我?”韩蝉鬼灵精怪的一笑。

“我求你!”金默声配合着她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一想到待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剧本要上演,韩蝉登时来了兴趣。

她连忙正襟危坐,翘首以盼,将手举牌握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待会儿要用的时候这个牌子会一下子消失似的。

接连着又是一些高价“工艺品”被疯抢后,那块金表终于登场了。

当主持人将金表盒子打开向众人展示的时候,韩蝉赶忙歪过身子去瞧文倚云的神情。

恍惚了?紧张了?和刚才的泰然自若明显不同,文倚云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似乎终于有了愁云!

看来她真的有些慌乱了。

韩蝉的屁股登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真想直接坐到文倚云的身旁,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金默声悄悄地按了按韩蝉的手,示意让她赶紧平静下来。

韩蝉抿了抿嘴,连忙将眸子从文倚云的身上拔了回来。

金默声又递了个眼神给她,示意韩蝉注意听台上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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