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阴晴不定,时而大雨磅礴,时而烈日当空,时而云染黛眉,时而风诉衷肠。

廖化身穿一身干净清爽的短衫短裤,露出并不粗壮的胳膊与小腿,光着脚掌,在营帐内踩踏着散发着自然清香泥土的冰凉,营帐内的毛茸茸的地毯他早已命人撤下。丝丝的凉意浸润着他并不宽大的脚掌,使得他的嘴角露出阵阵欢喜的笑容,或许唯有在这寂静无人的私密领地中,他才会露出他与寻常少年的年纪相符的一面。爱玩乐!爱欢笑!爱搞怪!

嗤!廖化悠闲的漫步之时,突然露出呲牙咧嘴的模样。他忍着些微的痛楚坐了下来,却是发现脚底板被营帐内的草根给划了一道猩红的血痕。

青黄相间的野草满布在他小小的军帐之中,绿油油的嫩草与快要老掉的枯黄草叶构成了一副生死荣枯的夏草轻语图。如此和谐而优美的景致,可比以前扎营时地面上一片光秃秃的场景顺眼多了。

据说此种扎营之法是足智多谋的波才将军所想出的,波才将军为了十余万黄巾不至于被燥热的天气给影响士气,毅然的决定新造了一座坐落于青草绿野间的崭新军营,并协同十余万大军于五月之末搬入。

六月甘日,今天注定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日。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足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天空之上,烈日高悬,天空之下,雨滴点点,这一大汉朝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太阳雨情景,竟然在颍川这片地域上真实的降临了。

面对让他们难以理解的自然景象,广大的黄巾军们纷纷心中压上了一层层雾霾,猜测这是否是上天降下的警示预言?为何净涤一切的烈日明明高悬,老天爷却落泪了?

面对这种人心思乱,惶恐不安的情景,波才也不敢指望让兵士出外攻城了,唯有下了一道铁血的军令:全军将士今日在各自营帐内安歇,聚众喧哗者斩,散布谣言者斩,肆意妄动者斩!

得到军令的十余万黄巾唯有乖乖呆在了营中,面带忧虑着时不时仰望着天上的骄阳,空中的雨丝。

太阳雨下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光景,直到风声渐起。

今日的风也似乎格外的与众不同,往日的柔和不知所踪,唯有一次次的风声纵横。凛冽的东南风吹扬起黄巾中军那面略显斑驳的大旗,朝着长社城的方向肆无忌惮的吹扬。

长社城城头,皇普嵩面带焦急,恭谨万分的立在一名全身包裹在灰衣中的老者近侧。

“老先生,您说今日风向会往西南方向刮,可为何一直刮起的尽是东南方向的风?风向总是朝着我们这边,纵使火攻之计再是完备,但若无天意相助,此战堪忧啊!”

神秘老者沉吟不语,良久缓缓吐出一字:等!

不远处的王允眼中闪过一抹愤怒,暗暗想道:装神弄鬼的把戏!老夫倒要看看,若无东南风刮起,你这神秘的老头该如何收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日的行军沙漏里的沙子走的仿若比往日格外的漫长,城楼上的诸将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紧张到能聆听到彼此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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