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张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要知道自从皇上登基现已八载有余,但除了兮若公主,皇上子嗣零落,甚至连个皇子都没有,这终于德妃娘娘怀了身子,如今又掉了,可想而知皇帝定是龙颜大怒的。

研暄眯着眼瞧着床上面容苍白的赵天音,头也不回的道:“小桂子,派人过来给德妃梳洗,然后派人去找两个有声望的接生婆,孩子不保,但是德妃得活着陪着朕。”

他此话让的张太医和喜儿听了那是格外的悲凉与难以抉择,但是让的小桂子听了,却听出奸计得逞的喜悦。

小桂子喳的应了一声,然后吩咐一旁的喜儿上去伺候德妃梳洗,顺便把外面几个宫女也叫了进来,接着他就派人前去宫外找接生婆去了。

“张太医,你起来说话。”研暄皱眉坐在床沿边上,毫不顾及那血水污了他的衣裳,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赵天音的脸从未离开,就连喜儿与宫女伺候赵天音梳洗的时候,他都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张太医抹着额头的汗渍,看着研暄那悲凉的侧脸只觉得自家万岁爷真可怜,自己孩子没了不说,可能连爱妃的命也是不保。

“你的这个金针定穴有多长时间的效用。”终于研暄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回皇上,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产婆未来为娘娘取出腹中已死的胎儿,那娘娘必血流而亡。”张太医虽是医者,接生方面也略有涉及,可胎死腹中,取出死胎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让研暄去找宫外那些有名望的接生婆为德妃取出死胎。

毕竟这事一是太过私密,二是除了常年接生,见多了此事的妇人能做,他一个大老爷们做也不合适。

可能事发时皇上不计较,但是一旦后面皇上想不通借题发挥,他必是人头落地的凄惨下场。

“一个时辰”研暄口中呢喃。

张太医还以为研暄是担心一个时辰不够,于是补充道:“皇上大可放心,金针定穴取下后不会像刚才一般大出血,半个时辰内娘娘还是无事的。”

“朕知晓了。”研暄转身往一旁的凳子而去,然后一甩衣摆竟喝起了茶。

张太医瞧着研暄竟如此淡定,顿时他不淡定了,而喜儿已经为德妃梳洗好正扒着她身上的衣裳,张太医就站在床边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他脑子一股热水上涌,连忙别过了身,看着研暄依然在喝着茶熟视无睹他心中好生奇怪。

不过他可不敢揣摩皇上的意思,只得背着身吩咐着那些宫女小心些别把银针弄掉了。

喜儿与众宫女由于常年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穿衣洗漱这等小事于她们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没一会就给赵天音梳洗整洁,换上干爽的衣裳,还把脏污的床单与被子取走了。

屋子里少了浓重的血腥味,张太医那沉重的心这才好一些,但是瞧着床上的德妃依旧是愁眉不展,他的金针定穴乃是祖传之术,止血止痛效果奇佳,可是也有一定的坏处,那就是使用者几乎半个月内都会浑身酸软无力,刚才他未给皇上说,是怕皇上过于担心。

德妃现在的情况已经救无可救,他不用她必死无疑,他用了哪怕后面德妃瘫软在床别人也不会怀疑他,只能说那是流产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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