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记事起,陆重光就知自己身兼天命必有大作为。这感觉着实来得莫名其妙却如烙印般铭刻于他神魂之中,不能忘怀亦无法忘怀。
对此陆重光既不惊慌亦不害怕庸人过于自信是灾祸的开端,但聪明人若无信心与气度又何以服众?且他年幼聪慧心思敏捷,更早将炽麟仙君等诸位大能之辈的事迹通读数遍越发信心笃定必要求得长生方才安心。
陆重光本可继承皇位顺利坐拥荣华富贵,但陆重光却无法忘记平时威严无比的父皇在仙家使者面前低头鞠躬的那一幕。刹那间他才真正明了原来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全被修士牢牢握在手中并不容凡人沾染分毫。
好在他资质非凡九窍全通更兼是和光之体让蓬莱楼使者都赞叹不已,那狂妄的愿望毕竟有实现的可能reas;。陆重光自那时起就打定主意,定要拜入九峦界中最好的门派。他生来便如炽麟仙君般会有大作为又何须屈从于次一等的选择?
冲霄剑宗自然是陆重光的第一个选择,只可惜他却在那届收徒试炼中败下阵来。更可笑的是他并没有败在考量胆量与心性的一类平庸关卡上,反而败在了那虚无缥缈的天命之下。
不甘心陆重光自然是不甘心的。他资质出众心性坚韧向道之心更比这届所有参加试炼的孩童都坚定。可他在冲霄剑宗的藏剑阁中呆了足足一个时辰却并无一把剑胚与他心生感应主动来投,虽略有意外陆重光却也早有准备。
进入藏剑阁那一刻,陆重光就知晓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剑胚。他观冲霄剑宗门下弟子都有一种锋锐之气,就如一把利剑般挺立于天地之间,面对再大的灾劫都不妥协分毫。
可陆重光却从不是那样的人,从来不是。他心中自有算计与谋划,到了关键之时一切事物都能舍弃。即便是尊严荣耀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在陆重光看来也不值一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时的隐忍退让并不代表日后节节败退。
偏偏冲霄剑宗却绝对无法容忍这一切,这般耿直迂腐又不知变通的门派,能占据九峦界中仙道魁首之位数千年,当真是不可思议。于是陆重光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冲霄剑宗,他心中并无任何不舍,却只有一丝些微的遗憾之意。
不能得到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也许等到有朝一日他便可将这仙道魁首之位从那迂腐的剑修门派中亲手抢夺过来。那身形矮小的少年一步步踏着石阶而去,他内心中却有一蓬火焰在烈烈燃烧。
整个九峦界中,也唯有冲霄剑宗这等门派收徒挑剔至极,不看资质只看机缘。同样的事情换做混元派却截然不同,那些修士却一早就发现陆重光资质非常聪慧无比,早将他直接从参加试炼的弟子中选,只等着哪位修为极高的长老将他收入门下。
而易弦恰巧就是那位慧眼识英才的良师,他只一眼就选中陆重光当他的关门弟子,为此更不惜得罪了许多长老。
能被练虚真君收为弟子,陆重光自然是满意的。即便易弦门下更有个处处找他麻烦的大师兄何悬明,陆重光也并不在意分毫。
纵然何悬明是三大散修之城中云唐城的少主又如何,陆重光一向不畏挑战绝不屈从。只为了一个上等姿色的女弟子常瑜,何悬明就能不顾同门情谊将事情闹得这般僵,着实太过愚笨。
心仪佳人固然好,但何悬明却从来没有胜算。自常瑜与陆重光暗生情愫之后,她那颗芳心就已牢牢系在他身上,旁人绝难撼动分毫。
陆重光与常瑜目光相接时,心中未有丝毫羞涩只余一片澄澈明了。那合该是他命中注定的情缘,陆重光直接接受并不躲避分毫。
一切烦扰与灾劫都是命中注定,他只需等待时机做出正确的选择即可。整个世界恍如一本早已写完的书,坦诚明了地摊在陆重光面前,任由他翻阅查看绝不反抗排斥。
所谓身兼天命的感觉就是如此微妙,纵然陆重光在背地里因为何悬明吃了一些亏,他也并不恼怒亦不愤慨。将来自有陆重光逐一报复回来的时候,又哪需他此时骤然动怒?
时日一久陆重光与常瑜的感情越发深厚,他更早从易弦口中得知九峰论道一事。他那早有心结的师尊要陆重光夺得头筹替他了却夙愿,而陆重光对于师尊的要求直接应下并不推脱分毫。
面对元婴修士何悬明,尚未筑基的陆重光着实势单力薄无法反抗。可如果给他一百年时间,他自能将何悬明彻底击败,并不给他那位大师兄半点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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