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别说钟幻本人,就是南沉,也不由一滞。

朱蛮眯了眯眼,抱肘而立,满面阴沉地看着他二人。

前梁嫡系后人,又有南越在手,便是重新逐鹿天下,北面称帝、掌握乾坤,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那把至高无的椅子就在前方,不会有人不动心的。

“其实……”南沉犹豫了一下,先看了钟幻一眼,又看了萧寒一眼,见二人都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方咬咬牙道:

“夏齐越同时建国,即便南越破了都城,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夏齐真想分了南越,一则南越百姓未必无动于衷,二来,怎么划线呢?我其实觉得并不好分。

“更何况,两国的国内都谈不稳当。一旦分配不好,要不要打仗?说实话,我不喜欢打仗。

“至于百多年前三家分梁一事……”

这一回,南沉只是一顿,却并无半分犹疑,果断道:“即便我三家的动机没那么纯洁,难道前梁连着三位昏君,就不令天下百姓绝望了么?

“我自然知道当初那位太子爷英明神武,可是,前梁吏治崩坏、贪腐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难道只是换一个好皇帝,就真能治好那顽症不成?!”

听到这里,萧寒沉默了下去。

这话,刺耳,但是公道。

南沉吸了口气,接着却又叹了口气,又道:“然而无论如何,我三家都是逆臣,大梁要复立,至少我大夏是没话说的。”

说着,看向萧寒,又看看钟幻,“因此三条,南越送了给大梁复国,我觉得,可。”

“若是照着这样说……”朱蛮沉吟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我大齐也没有二话。只是,待做完了这一条,我大齐,可就不再欠你梁国什么了。”

萧寒深深地看了南沉一眼,再看一看朱蛮,含笑点了点头,转头又看着钟幻,道:“皇兄……”

“停!叫钟郎。”钟幻脸色一寒。

“皇兄,这些年思谋算计,我这身子也煎熬得破落了。”萧寒并不介意他的冰冷,只是缓缓道来:

“寒亭又一向在暗处,百年来,不是暗战便是阴谋,我也惯了隐私手段,已然做不到正大光明了。

“皇兄则不同,您不仅自幼有父母教诲,深知我大梁往来。虽然历经苦难,却活人无数。皇兄是良医,异日,亦必是仁君。”

萧寒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南沉,隐隐约约露出一丝苦笑,“何况,皇兄若是想要顺顺当当迎娶大长公主,继位后与大夏联姻,这不是个最好的结果吗?”

“谁,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南沉被他一句话说红了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忽然又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不由得期待地看向钟幻,“师兄,他说的……”

“他说的什么?!你想说什么?!我不当这个破皇帝,是不是就配不你了?你个假公主还当瘾了?又欠打手板背药书了?!”钟幻瞪着眼睛吼她。

南沉瞬间红了眼眶,嗫嚅着低下头去:“谁说我是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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