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失魂落魄地望向窗外大雨的天空,声音像是极远的地方悠悠传来:“子悦,你醒过来,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母后,告诉她我要娶你,你醒过来啊!”
屋内的气氛沉重又哀伤,只听得外面“哗哗”的雨声。辰夜痛心地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他肩头以示安慰。父皇说过,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大皇兄根本不值得父皇托付,今生的路早已确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辰夜绝不后悔!
辰星伤心欲绝,将她抱得更紧,哭得像个孩子。他多希望一切能够倒回至昨日,他会不顾一切,释放出所有的热情去吻她,将她抱在怀中一遍遍告诉她,自己还需要她,需要她相伴一辈子。
那个七尺男儿哭到晕厥被侍卫搀出去,糖儿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虽有同情但嘴角那抹笑意更似淡然不屑。
主子去世,这是小婢该有的样子吗?尽管她素面素裙毫不起眼,算是那种不用融入人群也没人会注意的婢女,但辰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神情。
子悦是气质绝佳的美人儿,糖儿知道她最不喜上妆,但此刻归于尘土,这张有着倾城之貌的面容未免过于苍白,至铜镜前拿来妆盒,小手怜惜地抚过她僵硬的脸颊,将那鬓角的发挽于耳后,平静地为她添上淡妆。
辰夜将她内心的柔软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生出难过,大步走到门口,抬目望着天际直冲下来的磅礴大雨。
雨打得窗棂“哗哗”直响,糖儿已然帮子悦打扮好,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在铜盆的清水内滴入香露,洗净脸对着铜镜微微一笑,第一次抹了那瓶惦记已久的太真红玉膏。
“咕噜”
辰夜眉微微一皱,转身看见一只翠色的小瓷瓶缓缓滚到桌角,心猛地一沉,“你做了什么?”
糖儿没有回头,从铜镜中看了他一眼,“我想沾个光,请四皇子将我埋在子悦旁边,姑娘胆子小好歹有个照应。”
辰夜心中一惊,大步走过去,一双眸子里仿若生出火来,“一个无心贱婢,凭什么觉得我会如你所愿?”
光线一暗,糖儿被他高大的投影笼罩,“四皇子所言极是,小婢之命贱如草芥,子悦死众人皆哀唯我无心,若我嚎啕定也是哭哭自己。子悦玲珑心不喜虚伪,无论我这脸上呈现的悲为她还是自己,左右也分不清,何必作那假意惺惺之态?”她稍微停顿,突然想开,嫣然一笑,“罢了,是我糊涂,最差不过一张破草席,乱葬岗,我还奢求个什么好安置。”
辰夜大声唤来太医,有力的手臂捏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说:“蝼蚁尚且偷生,也许你不该死!”
太医捡起瓷瓶一闻,急忙行礼道:“禀四皇子,这是提醇的鹤顶红,微臣无药可解!”
辰夜心中仿若掀起一阵巨浪,直直盯着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睛,不知为何胸膛内难受异常,突然将她横抱起来,大步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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