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半月前。
京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茯苓主仆二人慢慢走在京郊的小路上,身后跟着两位王府的护卫。
“小姐近来怎么想到来白雀庵了?”浮光替茯苓撑着伞,笑着问道。
“替母亲来看看静慧师太。”茯苓回首,微微一笑。
她自领到皇后的任务后,整个人因为有心事,瘦削了不少。
若真要她亲自动手害一条性命,她做不到。
忆起肖之祯走之前,婉娘屋中隐隐约约闻到的淡竹叶香味,茯苓愈发觉得此中有怪异。
是婉娘为了争宠,自己对自己下药?
还是另有他人想害这个孩子呢?
这些事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慢慢地向她靠近,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望着白雀庵古旧的牌匾,茯苓定了定神,对侍卫道:“你们不便进去,在门口守着吧。”
不管是谁,意欲何为。为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白雀庵香火不旺,庵中皆是女尼。平日里会收留弃婴,布施穷人。主持静慧师太更是精通佛法,心怀众生。
茯苓还是女童时,就常与母亲来此处听师太讲经。只是她那时年龄太小,从未参透过佛法中的奥义。
庵中虽冷清,但打扫的一尘不染,迈进庵门,似是隔绝了世事一切尘嚣。
庵中女尼们都在做早课,茯苓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她们念完了一遍心经,才扶着浮光的手跪在了蒲团之上。
对面的静慧师太慈眉善目,她微微睁开眼,轻捻着佛珠道:“沈施主。”
“师太。”茯苓双手合十,恭敬的弯了弯腰。
“您托付的事,贫尼自当尽力为之。”静慧师太重新阖上了眼皮,淡淡道。
“多谢您了。”茯苓心头一松,从蒲团上站起身,向师太告辞。
第二位太医赶到时,婉娘已经昏死过去,下体的血也凝固成了暗红色。
太医遗憾的摇摇头,对茯苓道:“娘娘,孩子应是保不住了。”
“哦?那大人呢?”茯苓假意关切道。
太医伸手又搭上了婉娘的手腕,“若保大人,得快些把成型的胎儿取出来。”
太医话音刚落,床榻上的婉娘突然剧烈的颤栗了几下。
也不知是因为药性过烈,伤了婉娘的元气,还是因为婉娘知道孩子没了,失了求生欲望。
她嗓中咯咯的呕出了几口鲜血,随后脑袋一歪,缓缓闭上了眼。
太医上前一探脉搏,皱眉道:“娘娘,人没了。”
一群人眼睁睁见婉娘断了气,浮云阁内陡然响起凄厉的哭喊声:“夫人!夫人!”
一片混乱中,茯苓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方才刺进婉娘颈部的金针,微微叹了口气。
从今往后,睿王府,再没有婉娘了。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瓢泼的大雨似是要冲走暗夜里的一切秘密。
王府侍卫只知道,陆将军等了很久也没见雨停,只能冒着大雨,披着蓑衣离开了王府。
……
茯苓自婉娘离世那日起,便以去大兴国寺为婉娘祈福为由,每日清晨离府,到午后才会回来。
这日,茯苓与浮光在路上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之后,从大兴国寺折返,来到了郊外偏僻的白雀庵。
她轻轻扣了几下门扉,一个七八岁的小尼姑替她们打开了门。
“您来了。”小尼姑双手合十,让开身子,请她们走了进去。
茯苓微微颔首,边走边道:“师太现在何处?”
“师太正在后院禅房,小尼这就带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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