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殿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殿外是寒潮疾徐的皑皑冬日,殿内是暖风袭流的温温春日。
“以上就是儿臣的见解,请父皇指教。”缊华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对政务的见解絮叨,远比自己想象的流畅通达。
赵煜欣慰地点点头:“很好,我儿真是长大了。”缊华是长大了,从八岁成为太子,到如今十一岁,不多不少整整三年,三年时间,让他从一个金娇玉贵的皇子长成了胸怀担当的储君。
“谢父皇夸赞。”缊华并不因父皇的夸赞而沾沾自喜,因为他明白,他要做的更好。
“咳,咳,咳……”赵煜正欲说话,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泛着淡淡极浅青色的脖颈瞬间涨的通红,肩膀止不住的颤动,眼角也隐隐有了湿润之感。
“父皇,父皇,”缊华急急凑上去,将赵煜右手握着的换成自己的右手,左手则抚上赵煜的背,轻轻拍打,为他顺气:“父皇,父皇。”
赵煜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呼吸渐渐平顺,面庞和脖颈的血色渐渐隐退了下去,缊华这才舒了口气,抚着赵煜背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父皇,您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早上缊华代父皇上朝时,告退之际又殷殷地望着父皇问了一句父皇的病严重吗?父皇回答他小病,睡一觉就好了。
赵煜握着缊华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笑的温柔和煦,远比冬日的暖阳很和煦:“缊华,别太担心了。”缊华觉得病中的父皇很温和,甚至是温柔,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严肃苛厉,但他还是希望父皇快些好起来,再像以前一样,雷厉风行,就算对自己严苛,他也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缊华眼里的温热再也忍不住了,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赵煜手上,赵煜感受了那滴滚烫,伸手抚上缊华的颊,用拇指替他拭去了泪痕:“缊华,不要轻易落泪,在皇家,从来都不适合出现泪水,无论何时何地,你是太子,以后更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记住了吗?”
“嗯,父皇,儿臣记住了。”缊华将余下的泪通通憋了回去,父皇的教诲,他一直恭听遵从。
赵煜突然黄连一笑,甚是苦涩,这就是皇家儿女的悲哀,看似尊荣高贵,却从从没有过真正的自由,这宫城,这身份,就是一个金丝笼。
“缊华啊,父皇生病一事,你记得,千万不能让你母后知晓,明白吗?”这件事要瞒着萧淑清,赵煜和缊华,这对父子心底都是这样想的。
“儿臣知道,儿臣也已经叮嘱过了妹妹,瞒着母后。”
“嗯,那就好。”赵煜忽又严厉地扫视了一圈殿中宫女太监:“你们也都记住了,朕生病一事,不能传到皇后耳朵里,如果有人违之,杖毙。”后面两个字的音节,咬的极重,众人惶惶俯首:“谨遵陛下旨意。”萧淑清虽然被禁足,严禁他人叨扰,可这后宫之中,处处都是透风的墙。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赵煜屏退众人,缊华隐隐觉得父皇是要同自己说些紧要的事情。
殿内只剩下这对父子,赵煜突然变了严肃的模样:“缊华,站起来。”
缊华虽不明白父皇为何突然这样,还是立马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站的笔直,几丝琐碎的发丝搭在他的耳边。
“缊华,可还记得父皇册你为太子时说过什么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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