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这一细微的表情看在眼睛里,坐在一旁的夏杨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好奇,他合上自己腿上的笔记本,用循循善诱一般的语气开口道:“怎么没精神?是不是昨夜和同事拼酒一夜,又因为同时老先生的约定不得不匆匆出门,所以没休息好?”

“嗯?”苏浅妍瞪大了眼睛,俨然是一副有些没有跟上对方思路的模样。

瞧着她眼眶底下明显的乌青,夏杨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不厌其烦的重复道:“你昨夜和同事拼酒,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对上对方满是探究的眼神,苏浅妍脸色一白,一副受惊的模样,却又不得不磕磕绊绊的回应道:“没…没事,我其实不过是坐在那里听她们聊天罢了,根本没有喝多少酒。”

是吗?看着对方这因为心虚不停闪躲的眼神,夏杨不由得想起今晨,自己正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用餐,却只见房门被人猛的推开,紧接着就是一团似乎是人的不明物体冲进了房间,转瞬上了二楼。

若不是听到苏浅妍房间的门被人合上发出的声音,他几乎就要怀疑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企图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夏家的匪徒。

就在他尚且处于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儿时,匆匆上楼查看后的管家才带回来了苏浅妍。

什么“因为和同事拼酒所以身上的味道很讨厌,担心会影响表哥用早餐的心情”,如此种种混合在一起,以至于他在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时,眼里不由得带上了几门其他的味道。

虽说昨夜苏浅妍离开时他曾经有叮嘱过对方不要夜不归宿,也派了司机跟过去,可到底苏浅妍已经是成年人可,他纵然是她的表哥,也没有理由与立场可以监视甚至命令对方。

昨夜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可却能够看出对方的隐瞒和躲闪,夏杨在心里犹豫了半晌,足够还是选择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禁区,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些许的小事就让苏浅妍对自己心生厌恶。

倒是夏维…想起对方刚才那一通气势汹汹,宁死也不愿意去参观时老先生庄园的电话,夏杨就忍不住头疼起来,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察觉到夏杨刚才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如今突然就变得放松起来。苏浅妍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气,如同是在食肉动物注视下谨小慎微的讨生活的小动物一般,试探性的开口道:“不过表哥你为什么今天没有带上祁小姐?”

就她对夏杨的了解,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一定会死磕到底,就算是撞了南墙,他也不会回头。

如今这大好的一个能够向更多人宣告祁七的机会从天而降,他却并没有抓住,这实在是让她疑惑。

对上她这一个明显带有几分想要岔开话题意图的问话,夏杨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意味不明的回答道:“她昨夜有些太过操劳,今天多休息一会儿总是好得。”

“轰”苏浅妍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脸颊瞬间熟透,她动作僵硬的扭过头的去,想要把注意力投入到一旁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中去,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刚才那条来自程修瑾的短信。

“肇事逃逸,我这个受害者可是要向法院提起申诉,追究你为时一辈子的责任!”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之下,分明是对方肩头上昨夜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几乎就要被她忘记的事情,顷刻间因为夏杨这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一句话而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苏浅妍有些不受控制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妄图通过疼痛将自己从回忆中牵扯出来,直到口腔内弥散开淡淡的铁锈味,她才能够勉强镇定下来,绷直了身子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松懈。

时齐的庄园并没有遗世独立的选在什么近郊,他反而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态度,别有用心的将庄园落在了与市中心公园不过一水之隔的填湖区。

虽说是听闻这填湖区的庄园是许久之前他接任这个位置时,上一任领导赠送的礼物,可当车子缓缓开上了停靠在一旁的游船时,苏浅妍还是忍不住惊叹。

因着这市中心公园附近有地下暗河的缘故,这一水之隔的填湖庄园终日也被雾气缭绕。

间或能够在湖边垂岸的枝条上看见从公园离家出走的动物,这倒是越发的让她对庄园平添了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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