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她动了动嘴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蝇,不过已经足够让赵长洲喜极而泣。

他是真的在哭?

自己这到底是死还是活?

白碧水转悠几下眼珠,眼前除了有赵长洲,后头还站着哭哭啼啼的陈桂儿和敏郡主等人。

自己没死啊。她伸手要去摸肋下的伤口,被赵长洲轻轻抓住手腕,“你要干嘛?”

白碧水笑笑,“我怎么了?”

见她说话气息微弱,神情间还是懵懂,陈桂儿忍不住哭了起来,白碧水哪里有平日精明能干的样子,连头脑都不清醒了,好像根本不记得方才被人行刺的事儿。

温来顺见老婆又伤心垂泪,生怕她太过悲恸动了胎气,温柔劝慰道:“人都醒了,不会有大碍了。”

“只是,她怎么不记得事情了呢?”陈桂儿在温来顺耳边抽抽搭搭。

赵长洲也心急如焚,这白碧水别是真的变傻子了,他轻声在她耳边问道:“认得我吗?”

白碧水吃力地点头,“公子爷,还有敏郡主”

忽然从一群人中挤出两个小小的身影,“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正是白勇和臭妮,两个人各自红肿着双眼,哭得满脸皱巴巴,白碧水还真差点认不出,仔细看了看才笑点头,“你们两个我怎么会不认得呢。”

“好了,记得就行,别再说话了,大夫说你失血过多,不宜多用气息,要好生休养着。”赵长洲捂住她的嘴巴。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样动手动脚也太暧昧了。得亏白碧水面如白纸,即便羞涩也还是苍白的小脸,只是神情有些难为情。

赵长洲确实不用遮遮掩掩,听见学堂里有人来报白碧水被人捅了一刀那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敬王爷他们从没有见过赵长洲这般发狂的样子,他眼里赤果果的仇恨,像是要杀人,揪着报信的衣领问:“人现在怎么样?”

吓得报信的几个字说了半天才说清楚,“不知道,还在昏迷,听说流了满地的血。”

欧阳礼拨开那报信的,示意他闭嘴,又提醒赵长洲道:“现在赶紧出发去看看她,你要镇定,别慌。”

敬王爷也上前劝道:“是啊,长洲,白姑娘是有福之人,我们这就陪你一同去阳山乡。”

赵长洲就这么浑浑噩噩骑着马,眼前只有一条道,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进不了他的脑子。

下马时还差点被缰绳绊了一跤。多亏了敬王爷拉他一把。

进到客房时,大夫已经帮着包扎了伤口,正在洗手,望着满屋带血的布条和大夫洗手的血水,赵长洲头一回感到两腿是绵软无力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夫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紧锁的眉头简直就是在拧他的心脏,又疼又闷,简直度秒如年。

“看吧,姑娘还年轻,身子也结实,若是能快些醒来就能保住性命。”

“多久能醒来?”赵长洲急道。

“看看今晚能不能熬过去吧。”大夫的语气平常,可是赵长洲听来却如雷霆万钧。

熬过今晚?她怎么会熬不过去,好端端一个人,走的时候自己骑马,不到一天工夫就躺在床上,像张白纸一般单薄了?

他就这么不避嫌地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终于还好她年轻,身子结实,命大,总算活过来了。

苍天有眼,赵长洲忽然觉得以前种种顾忌都荒唐可笑,人活着才是要紧的。他总算是知道了白碧水于他是不可缺少的半条命,少了她跟自己没大没小斗嘴,给自己气受,跟自己使心眼,日子便失去生气了。

白碧水想的是完了,以后人家都知道这个人今天失态的样子,我该怎么面对他人的质问呢。这个小丫鬟勾引公子爷的丑闻自己算是赖不掉了。

“你好好休息。”

赵长洲轻手轻脚帮她理了理头发,又掖好了被角,简直像白秋兰一般婆婆妈妈。

想到这儿,白碧水急忙嘱咐道:“千万别去睦和镇通知我爹娘。”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