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混账，一个个的都是混账……”
怒吼声与瓷器落地的破碎声在甘泉宫里响个不停。
殿外，宫人们目不斜视，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敢往那个方向瞧上一眼。
近年来，楚泽煦越发阴晴不定，一旦心气不顺，就会大发脾气。
每到这时宫人能避都会尽量避得远远的，绝不会到他面前去碍眼，就怕自己会步了不久前那小太监的后尘，生生被杖责而死。
半个时辰后，哐当声停歇，殿内响起了少年变声期那粗噶沙哑的声音，“小凳子给朕滚进来。”
伫立在门口的小凳子不敢迟疑，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整个宫殿竟是没有一件完好的器具。
小凳子垂目，态度恭敬，“皇上有何吩咐？”
楚泽煦面上余怒未散，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他定了定神道：“去请摄政王进宫。”
…
“娘娘，皇上他……”秋霜附耳低声对苏撩说了几句。
苏撩神色淡淡，她道了一句知道了，便低眸，盯着杯中茶水发呆。
秋霜安静的站在原地，不做打扰。
良久，苏撩手指轻磕了下茶杯边缘，她抬头，看向秋霜，“你说，咱们皇上是不是该立后了？”
秋霜面色不变，好似不知道这句话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她恭敬回道：“娘娘觉得如何便如何，奴婢都听娘娘的。”
苏撩淡笑，“那就让人给各家夫人下个帖子，让她们带适龄小姐进宫给哀家看看，也让咱们皇上瞧瞧。”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秋霜领命退下。
…
“皇叔可否留下？朕着实离不开皇叔，朝廷也离不开皇叔。”楚泽煦语气沉重。
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向楚啸之示弱。
楚啸之手里握有边关十五万大军，虽轻易不得动，却也算是他的助力。
重点在于能否为他所用，若不能……
“皇上言重了。”楚啸之道：“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各部官员各司其职，少了臣一人，大元国亦能繁荣昌盛。倒是边关那边蒙国越发猖狂，时常来我边关骚扰百姓，臣此去边关可震慑蒙国，护我边关数万百姓。”
楚啸之是何人，哪能不清楚楚泽煦的那些弯弯绕。
楚泽煦摆明想拉边关的将士入局，他却不能放任他这么做。
边关的安危大过朝堂上的争权夺利，一旦动了那些兵马蒙国便会乘虚而入，介时边关百姓危已，大元危已。
楚泽煦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在他心里自己的帝位更重要，若是让他用十五万大军，数万百姓性命来交换他的帝位，他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交换。
就如上一世他为了杀楚啸之而与蒙国交易坑杀了十五万将士，和数万百姓一样。
楚泽煦太过自负，自认为自己能弥补中间的缺口，最后被蒙国反将一军，导致灭国。
这一世的楚泽煦仍然没有改掉自己的坏毛病，见楚啸之油盐不进，顿时气恼不已，他直接将话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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