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部署的,她想起回京路上孙嬷嬷曾提过,这些年凤瑾元养了不少暗卫,这些暗卫全部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们只服从凤瑾元一人的安排,也就是说,暗卫服务的只是凤瑾元一人,而不是整个凤府。
她无法确定这院子里究竟有多少暗卫,可也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一动不动。书房内一直有人影走来走去,这就说明涉及到的事情扰乱了凤瑾元原本的计划,也乱了他的心神,让他坐立难安。
凤羽珩也有些难安,手下意识地就抚上那凤凰胎记,意识瞬间探入药房。
休息室的柜子里有一架军用的高倍望远镜,半只手臂长,是她当年从部队里顺出来的好东西,眼下刚好派上用场。
将那望远镜调取出来,凤羽珩将自己的身体嵌在假山缝隙间隐藏好,这才将望远镜举至眼前。
八点方向一个,十点方向一个,十二点,两点,四点……
松园的暗卫部署很有秩序,呈半包围状将这园子护得严严实实。但门口没有!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在意的地方真正滴水不漏,总是会留下一个突破口,以待有心之人不请自来。
可惜,凤羽珩这个有心人有的不只是心计,还有本事,以及一个可以作弊的随身空间。
她将望远镜扔回药房,算好距离,脚步轻移,绕着最外围的一圈高柏往书房后面包抄。每当进入一个暗卫的视线范围内,立即隐去身形进入空间。
这空间的作用在逃往京城的路已经被她摸得通透,不只用意念可以随心取调出东西来,她的人也可以直接进入。只要用手抚上那凤凰胎记,心念一动,整个人眨眼间便进入其内。
而进去之后那也并非只是一个静止的空间,她试过,每次进入都是药房一层正中间大门的位置,而不管她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空间里面的距离跟外界的实际距离竟是等量的。
也就是说,在空间里走到左边尽头,再现身到现实环境,竟然也会向左移动相应的步数。
若她上了二层,就必须得下了楼才能出来,否则很有可能出现在半空中,摔个屁股开花。
凤羽珩算准了进入一个暗卫的监视范围,然后躲到空间里,走到左边最尽头,再出来,刚好就又是一个监视的茫点。
如此交替,整整五个来回,终于摸到书房的后窗。
她无意干那捅破窗纸的事,也从来都不信窗纸明显被人手指头捅破,房间的主人在发现之后还不怀疑。
重新进入空间,直接上了二楼。再出来时,人已在书房的屋顶。
她俯于瓦砾之上,借着这具身体还算出色的柔韧性将身子潜至最低,再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书房的屋顶被掀开了拳头大小的一个天窗。
凤瑾元于房内踱步,来来回回就没停过。旁边垂首站立着一名男子,一身藏蓝短袍,腰间佩剑,清瘦利落,应该是名暗卫。
凤羽珩屏住呼吸,将耳朵尽量贴近天窗口想听听那二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可这动作维持了有近一柱香的时间,里面除了脚步声,竟没有一点旁的动静。
她有些气闷,扭回头来再看,刚好凤瑾元踱步停止,冲着那暗卫说了句:“再探。”
暗卫一拱手:“遵命。”开门,闪身消失。
凤羽珩也较上劲儿了,再探么?那她就再等。
当然,不能趴在房顶等,她盖上瓦砾,闪身进了药房,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坐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再次现身。
还是之前的位置,还开了刚才的天窗,等了没多一会儿,那暗卫再次返回书房。
“大人,信报已确定,九皇子于西北最后一役时身受重伤,双腿全废,面貌尽毁,且今日下午经太医诊治,子嗣上再无希望。”
啪!
屋顶上的女孩儿心猛地就往下一沉,身子也跟着一沉,瓦砾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屋内暗卫,她只觉一阵疾风抚面而来,下意识地就把揭开的那片瓦往原处一盖,抚上胎记就隐进空间。
那追上屋顶的暗卫剑已出鞘,却意外地发现屋顶上竟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习武多年,又最擅长隐蔽,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确有人趴在这上面,甚至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隐隐的人气。
可眼前又确实空无一物,别说是人,连根头发丝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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