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好感,连带着对所谓的刘员外也没有任何好感,她斟酌着说道:“今儿就要二百斤?恐怕来不及了。魔芋已经在菜市场都卖掉了,要做二百斤至少要做一天一夜,来不及的。”

中年男人道:“必须来得及,你菜市场五文一斤?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陆早按下心中的不喜,略微有些心动了,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大叔,你住哪儿?我现在就回家赶着做,等晚些时候让我们给你送来?”

中年男人心中满意的点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就能做了!“到时候直接送到城南巷刘员外家,到时候直接报我刘大的名字即可。”

“好,我现在就回去做,晚些给你送过来。”陆早将生意商谈好,然后便出了城,直接去了砖窑厂,找到了老板。

陆早问道:“老板,砖瓦可做好了?”

“就这两天可以出窑了,你放心,我们的砖瓦绝对好!”李老板以为陆早是担心砖瓦有问题,特意跑来查看的。

“李老板做事诚信,我是有所耳闻的,所以自然也是放心的。”陆早将自己还要多定一些砖瓦的事情说了出来:“李老板,我知道我现在才来与你说加定可能有些晚,但是还请你帮个忙,要不然我这个冬日恐怕住不进新屋子了。”

说实话李老板是不缺定砖瓦的客人的,但他眼光如炬,觉得陆早一个女子能凭借本事修起砖瓦房,也是个厉害人物,所以愿意帮忙:“这样吧,等下一批砖瓦入窑的时候我做备一些,到时候出窑了我就挪一些给你,莫约十月十日左右,下一批应当做好了。”

李老板的窑厂有十几二十个窑,分别做砖和瓦,所以只要有心帮忙,是完全能赶制出来的。

“那多谢李老板您了。”陆早鞠躬感谢,“那我九月二十九这日就在家中等着你们给我送第一批砖瓦过来。”

李老板颔首:“好,一言为定。”

与李老板商议好了之后,陆早才拖拖沓沓的回了县城,等到傍晚时分才磨磨蹭蹭的去了城南巷刘员外府上。

来之前陆早已经打听过了,知道这个刘员外就是当初马三娘意图将原主送去做妾的当事人,今年已五十有三,极为好色,且极喜玩弄花样,许多纳入门的妾因为遭受不住而死去,不过对话却总是宣称病故,若非当初有人传出死去的妾室浑身淤青伤痕,恐怕也无人知晓真相。

刘员外府上明日办的便是纳妾喜宴。

陆早得知这个消息时,为那个姑娘点蜡,摊上一对卖女求荣的爹娘也没办法,只怪投错了胎。

陆早没本事,救不了大家,所以只能同情一句,再多的也帮不了。

对刘员外家虽然心底有疙瘩,但为了钱,陆早还是要将魔芋卖出去,毕竟谁让她缺钱呢?

十文一斤,三百斤魔芋。

三两银子。

陆早收下了银钱,朝着这个叫刘大的采办人员问道:“大叔,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若是做好了很受夫人小姐们喜欢的,不知道大叔想不想看一看?”

陆早从刘大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极度想要讨好上面当家做主的人,所以又试着抛出了栗子的诱饵,看刘大愿不愿意上当了。

刘大果不其然的追问了:“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陆早从背篓里拿出一点自己闲暇时做的糖炒栗子,“你可以尝一尝,现在冷了,味道是差了一点,若是刚出锅的话会很香。”

刘大剥开栗子尝了尝,软糯却十分香甜,很适合做零嘴儿,他想到主家夫人的几个嫡女和嫡长子,算计的眼睛里乐开了花,他直接问厨子:“这个可能做?”

厨子试了试味道点头说能,“这个就是直接用糖炒的,不过要掌握火候,要不然会糊。”

陆早没有指望靠卖糖炒栗子的方子赚钱,因为只要有心想要去做,很容易摸索出做法,“最好是炒的时候加上粗砂,这样就不会炒糊了。”

厨子觉得很有道理,“那我待会儿就试一试。”

“大叔,栗子与魔芋一样的价钱,不知大叔要多少?”陆早拿出的栗子都是剥掉了刺手的外壳,只留下中间褐色的板栗,所以如果不了解山中植被的人是很难认出板栗的。

所以这也是为何陆早大方的将糖炒栗子的方法说出来的原因,只要刘大愿意买,那她们以后就能靠着捡板栗可持续发展!

刘大说道:“先来一百斤。”

“我这次刚好背来了一百斤。”陆早指着背篓里的栗子,“大叔,你称一称。”

刘大:“你一个人又背板栗又挑魔芋?”

“这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是家里人送来的,但他们着急去医馆,便没有留下来帮我。”陆早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大叔,这些栗子不止可以做零嘴儿,还可以剥掉壳用来炖鸡肉,炖排骨,或者炖汤。”

厨子道:“那我晚上试一试,老爷夫人若是喜欢,明儿宴席上也可备上这道菜。”

刘大眯了眯眼,心底乐开了花,只要得了老爷夫人的赏识,管事之位离他还会远吗?

“那将名字留下,以后我若还要买栗子便去找你。”

陆早可不愿意留下姓名,挑着箩筐背着背篓就往外跑了,“大叔,下次赶集日我也会去菜市场的,到时候你去那儿找我吧。”

从城南巷出来,天色逐渐昏暗,城中稀稀拉拉的亮起了昏黄灯火,为冷清的县城添加了几分暖意。

陆早匆匆出了县城,快步往鹿山村的方向走去,一路黑灯瞎火,冷风肆虐,风声似鬼叫,吓得她不敢回头。

等回到鹿山村已是是后半夜,村里寂静无声,她穿过冗长的乡间小路,回到了村南的小茅草棚子。

五丫去陆家大房住了,家里只有小六小七看家,听到陆早的动静,汪汪汪叫了几声,然后在陆早的训斥下,又归于了平静。

辰时初,天微亮。

陆大富他们又来了,来时陆早已经起床用陶罐烧上了热腾腾的开水,大家渴了就可以喝。

陆大富问陆早:“早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黑之后。”陆早不想陆大富担忧,便撒了个谎,“怕去大伯家里打扰你们休息,我便直接归家了。”

陆大富信以为真,“有啥打扰不打扰的,昨儿五丫还一直念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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