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松以前无法理解二姐为什么跟家里的人关系这么紧张,三姐回来要结婚的时候跟爸妈吵架,情急之下说出来的事就像一把重锤砸向陈文松的胸口,那一刻他的情绪非常复杂,乱糟糟的,冷静过后,他很心疼二姐。
在这个家,任何一个人都在算计,大姐早早嫁人了,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陈文松不想去评价,大哥做的那些事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也恨也讨厌,唯独二姐,虽然表面上不关心爸妈,不关心这个家,但家里有了困难,爸妈住院,二姐一直都是什么话也不说,把钱打过来,这些事情王月桂知道一点,但并不是全部,她也以为自己女儿狼心狗肺,其实不是,最关心她的恰巧是那个不孝女。
竹木村红白喜事最为看重排场,哪怕多穷的人家,都得办得有模有样,特别是白事,请道士超度三天三夜是必须,更久远的年代那还是七天七夜,现在的人怕七天尸体都臭了,就逐渐改为三天,直系亲属披麻戴孝跪在安放了棺材的灵堂,听好几个道士念念叨叨,噼里啪啦的很吵闹。
王月桂嫁进陈家以来,总共操持过两场白事,一场是自己婆婆的,一场就是婆婆的婆婆的,一个六十多就得乳腺癌不治而亡,一个作恶多端自然老死。王月桂对白事的注意事项早已滚瓜烂熟,现在操持起陈老头的也不见慌乱。
头一场婆婆的白事,该哭的不该哭的都哭,王月桂还记得尸体从房间抬出来的时候,陈吉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就连一向精明的陈清眼圈也是红的,对这个妈,他们几个孩子都是深深爱着的,感情自然比对陈老头深厚许多。后面到了陈老头亲妈那场,除了陈老头自己和两个姑婆有感触之外,其他辈都是假哭的多,王月桂则从头到尾都忙得团团转,就连送殡时要求一路哭过去王月桂都是干嚎着没眼泪。
现在到了陈老头自己,谁的脸上也没有悲伤,就连装都懒得装,陈清更是,抽着烟跟回来参加葬礼的其他亲戚聊天。
昨天忙着叫人安排道场,王月桂一夜都没合过眼,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脸色更是憔悴,蜡黄蜡黄的,连嘴唇都泛白,她急匆匆进来,不知道跟谁要了一碗温水来喝,才又穿着孝衣指挥别人搬东西。
陈生和陈吉还在陈老头的房间里,尸体已经被麻布盖了三层,但事先预定好的棺材现在还没运回来,得再等等才能把尸体抬入棺,一群道士正在堂屋置灵堂,焚香,绕着老屋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
葬礼都会有哀乐,也会有专门在葬礼上点放的冲天炮,一共放七个,基本附近的人家都能听到,七个数冲天炮响起,就是有人死了,正在办葬礼,这是竹木村本地的风俗。
“运棺材的人怎么还不回来?”和别人聊了一会,陈清走进来问王月桂,这都快到中午了。
王月桂正忙着别的事情,闻言抬头暗暗瞪了陈清一眼,压低声音警告,“别胡说八道,这种事不能问!”
对于一些本地风俗,王月桂是会拿命去遵守的,特别是在白事上的禁忌,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什么话能说或者不能说,她都时刻遵循着,并且要求周围所有人都要遵守,如果坏了规矩,她就会虎着脸,眼睛瞪得很大。
陈清也没计较,就是尴尬的笑了笑,就转身又跟人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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