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坦尼斯挣扎的站起来。“什么”

飞马跃入空中,绕了两圈,急速地飞回西方。

“什么邪恶?”坦尼斯对着空旷的草地问道。他叹了口气看着四周,伙伴们安详地以不同的姿势沉睡着。他看着地平线,试着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看得出来已经快要天亮了,阳光正开始照耀着东方。他站在一片大草原上,触目所及没有任何的树,只有及腰的草。

心中打量着飞马所谓东方的麻烦是什么状况,坦尼斯坐下来看着太阳升起,等着伙伴们醒来,他不怎么担心眼前身在何处,因为河风应该可以轻易地分辨出来。所以他面向东方,享受数日以来难得的安详。

突然他坐起来,那种安详的感觉烟消云散,胸口仿佛被一手紧紧抓住。因为,就在地平线的那头,迎接自东方出升的是三个扭曲、浓密的烟柱。坦尼斯踉跄地站起来,试着要摇醒河风而不想吵醒金月。

“嘘!”坦尼斯低声说,把手放在嘴唇上,对着依然沉睡的金月点点头,河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看见坦尼斯脸上的沉重表情,他马上就清醒了过来。静静地站起来,他跟着坦尼斯走离伙伴,目光紧盯着他。

“这怎么搞的?”他低声问,“我们是在阿班尼亚平原上,离东墙山脉还有半天的路程。我的村庄就在东边”

坦尼斯沉默地指向东方,他闭上了嘴。在看到了直冲天际的浓烟之后,他不由自主地惨叫一声。金月惊醒过来,她坐起身来,睡意仍浓地看着河风,眼中的警觉之色越来越浓,她转头跟随着河风惊惧的视线。

“不!”她嚎叫道。“不!!”她再度叫出声。很快地站起来,她迅速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其他人则被她的喊声所吵醒。

“怎么了?”卡拉蒙跳起来。

“他们的村庄,”坦尼斯柔声比划着。“正起火燃烧。很明显这些军队移动得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我的子民,”金月喃喃道,全身的精力似乎都被抽干。她瘫软在河风的怀里,看着升起的浓烟,“我的父亲……”

“我们最好赶快动身。”卡拉蒙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现在我们就象是吉普赛人衣服上的珠宝一样明显。”

“是的,”坦尼斯说。“我们一定得离开这里,但是我们得去哪里呢?”他问河风。

“奎苏,”金月的声音不容任何的反抗,“我们会顺路经过。我的村庄后面就是东墙山脉。”她开始跨过草丛。

坦尼斯看着河风。

“金月!”平原人叫她,边跑向前抓住金月的手臂。“别去送死!”他严肃地说。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犹如清晨的天空般冷酷。“不!”她坚决地说,“我要回去我们的村庄,如果有任何不幸发生,我们都应该负责。我不管那里是不是有数以千计的龙人等着我们,我要和我的子民共存亡,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她声音嘶哑了,坦尼斯看着,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河风一只手环抱着她,两个人相依走向初升的太阳。

卡拉蒙清清喉咙,“我希望真的能够遇到上千的那种怪物。”他喃喃地说,边拿起自己和弟弟的背包。“咦?”他惊讶地说,“它们都是满的。”他打开背包看了看。“干粮,够我们吃上几天的。而且我的剑也回到了剑鞘里面了!”

“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这事。”坦尼斯忧心地说。“史东,你还好吧?”

“是的。”骑士回答。“昨天晚上睡过一觉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好吧,那我们走了。佛林特,泰斯呢?”坦尼斯转身差点撞上站在他身后的坎德人。

“可怜的金月,”泰斯柔声说。坦尼斯拍拍他的肩膀。“也许这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糟,”半精灵看着平原人远去的背影说。“也许那些战士打退了他们,而这是庆祝的浓烟。”泰索何夫叹口气,抬头看着坦尼斯,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撒谎的技巧真烂,坦尼斯。”坎德人如此说着,他有预感这将会是十分漫长的一天。

黄昏,苍白的太阳终于落下。西方的天空上有着一条条黄色的云彩,接着陷入全然的黑暗。伙伴哆嗦地围着一团无法带给他们丝毫温暖的火堆,因为克莱恩上再也没有任何火可以融化他们内心的寒霜。他们彼此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那堆火,试图理解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试图要从毫无理性的行为中找出一丝合理性来。

坦尼斯一生曾经经历过许多悲惨的状况,但这次奎苏部落被毁的惨状将会永远在他心中成为战争惨祸的象征。

虽然如此,在回忆起奎苏族的时候,因为他的心灵不愿意接受全部的事实,他只能回忆起片断的景象。奇怪的是,他竟然清清楚楚地记得村中那些融化的石头。只有在梦中他才会记起那些躺在焦黑石块当中的烧焦、扭曲的尸体。

宏伟的石墙,高大的神殿和建筑。那些有着巨石堆砌成的壮观雕像和庭院的雄伟建筑,广大的石砌竞技场全部融化了,像在热锅上的奶油一样。虽然很明显的这个村庄一定是几天以前遭到攻击,但石块仍然冒着烟。看起来似乎有一阵白热的、无坚不摧的火焰吞噬了整个村庄。但是克莱恩上面哪有这种可以融化岩石的烈焰?

他无法忘记一个古怪的声音,无法忘记,因为它,大伙感到疑惑直到找到来源为止。在这座死寂的村庄中,它是唯一让人着魔的声音。他无法忘记自己搜遍整个村庄直到找到声音的来源。他记得自己不停地大喊着直到其他人到来为止,他们一起看着这座融化的竞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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