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晨见身周已无旁人,对榻上的夜冥陌道:“放了我阿哥和那些无辜的人!”

夜冥陌瞥了眼虞晨,见她气色并不好,心口处微微作痛起,但也只是一会会,他便将股暗痛挥之脑后。

夜冥陌冷笑说:“他们都是本尊的敌人,你要本尊放了的敌人,本尊有这么想不开吗?”

“他们只是在替天行道!”

“哦,听你的口气,本尊就该活该死在他们手里!”

虞晨咽了咽心口处的苦涩,“你若能改过,阿哥会放你条生路的!”

“本尊不稀罕!更何况,谁放过谁还不一定的!”

虞晨心中一跳,隐隐感觉夜冥陌身上杀气四溢,有那么一刻,她感觉,他连她都想杀。

转念一想,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夜冥陌,他现在从里到外都被阴槐树妖给控制着,她不该奢望他能改过自新。

见虞晨不说话,夜冥陌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道:“不过,你既然开了口,本尊倒是能考虑下,要不要放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虞晨舒了口气,“你真的肯放过我阿哥和那些仙界的人?”

“那些无名小辈,本尊留着也没用,放了就放了吧!至于神玖天,哼,那就要看你怎么做!”

夜冥陌说时,朝虞晨瞥了一眼。

虞晨见桌上摆着果碟,知眼前的妖孽是在要她讨好他。纤指拢了拢,为了神玖天,暂且依了他。

虞晨走到榻前,将果碟递给夜冥陌,“请用水果!”

夜冥陌冷冷瞪她道:“你就是这么服侍人的!”

虞晨知这妖孽不折磨她心里不痛快,抿抿嘴又道:“魔祖大人,请用水果!”

夜冥陌冷哼一声,红袍一挥,将虞晨连同果盘一起挥倒在地。

虞晨对他这举动没有丝毫防备,硬生生地摔倒在地。

虞晨虽然觉得委屈和卑微,但为了能让夜冥陌松口,救出神玖天和那些无辜的人,她想,她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虞晨蹲在地上,将洒落的果子一个个地拾入果盘。

那果盘刚在落地时,崩出了几道缺口,虞晨没有顾及地拾在手上时,指头被扎出血口。

她疼得拧起眉头。

夜冥陌眸光落在她流血不止的手指上,冷声冷气地道:“你把本尊的水果给弄脏了,洗干净了再送来!另外,本尊虽喜欢杀人,但本尊一向爱干净体面,别把自己整得满身是血的,让本尊瞧着心烦!”

虞晨身躯一顿。

这妖孽爱干净的本性,倒是跟以前的夜冥陌一样。

望着盘中的水果,见每个水果上都沾上了血水,适才想起自己手指破了。

“我这就去洗!”虞晨拾起果盘步至殿外。

虞晨快速将手上的伤口处理完后,将水果重新清洗了一遍,可待她回来时,榻上哪还有夜冥陌的身影?

“人呢?”虞晨问殿外的魔兵。

魔兵们虽不喜欢虞晨,但都不敢当面说虞晨的不是,否则被夜冥陌知道下场极为凄惨。

虞晨将果盘搁在桌案上。想着,夜冥陌刚已答应她放人,她只要再加把劲,定能让他放了神玖天的。

虞晨问了好几个魔婢,才得知夜冥陌现下在洗浴。

虞晨将手中的bs紧了紧。

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夜冥陌,是不是就能救出神玖天?是不是就能平息这战祸乱?

恰当虞晨恍神间。

浴池内传来夜冥陌的声音:“来人,给本尊送壶茶水来!”

虞晨瞬间有了主意,抢在身旁的魔婢应声前,回道:“这就去!”

没一会,虞晨将茶水端入浴池旁。

夜冥陌此时半浮半沉地靠在池旁,身上只着了中衣,将他一贯的好身形勾勒了出来。

虞晨目光落在他的心口左下方。

那是夜冥陌的罩门处,这是夜冥陌以前告诉她的。说是,无论是魔是妖还是神,都有自己的罩门。修为越高的人,罩门藏得越严密。

夜冥陌当时告诉她罩门又说,有一天他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让虞晨刺他这罩门。

虞晨想到这,持着茶壶的手微微抖颤起。

一语成谶啊!

夜冥陌用眼角的余光望着虞晨,朝她勾勾手道:“过来!”

虞晨垂首将茶水端了过去。

夜冥陌没有接,见虞晨已将手上的伤口包扎起,只是她包扎的比较匆忙,那纱布上此时又渗出些许血水,眉头一拧说:“倒茶!”

虞晨默不作声地照做着,夜冥陌从她手中接过茶水,背靠在池边望着她说:“那孩子是你自己取出来的?”

虞晨一想到孩子,心直哆嗦。

她不能告诉夜冥陌事情的真相,否则,神玖天必死无疑。

“是!”

“神简恩,你大义灭亲,本尊不怪你!可那是你的儿子,纵是他有一半可能是魔,但他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狠心?”

对于夜冥陌的质问,虞晨一个字都答不出。

虞晨自知对不起孩子,可为了六界苍生,她只能牺牲孩子,更何况神玖天答应过她,会护住孩子的。

这些她自是不会跟夜冥陌说的。

“我是神,你是魔,他生下来注定会被人耻笑!”

“啪”夜冥陌将茶杯掷在池旁的桌上,稍一作力,将那茶杯直接化为粉末。

虞晨有种感觉,刚才,她若再靠近一步,他会直将将她这个人捏成粉末。

眼前这人的脾气太难揣,他除了这副身躯和这张脸没变以外,整人给她的感觉都是陌生的。

“滚!不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否则,本尊一定让你死得很难堪!”

虞晨被夜冥陌一掌掷出浴池。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刚挨掌的地方恰好是她的心脏,她不知心脏有没有震碎?但此时那里痛得她直掉流泪。

她将唇角处的血线拭掉,纤指拢紧起。

她告诉自己,这个妖孽一定受了夜冥陌的影响,否则,刚才他岂是捏碎一只茶杯的事?

虞晨捂着暗自作痛的心口,站在浴池外喊道:“魔祖不能说话不作数,魔祖曾说过,只要我侍候的魔祖满意,就会放过我阿哥的!”

浴池内的夜冥陌早就气得两手紧握成拳。

他怎不知虞晨的盘算。

他甚至知道,她刚进浴池时,目光一直落在他的罩门上,她要杀他,好在她并没有出手,否则他定不轻饶她。

“神玖天暂时不能放!”只听夜冥陌森冷地回道。

虞晨一直站在浴池外,她在等夜冥陌改变主意,可是直到等到大半夜也未见夜冥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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