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军虽然也受了些伤,但毕竟还有余力,又加之身边有十数人相帮,陈布在一时间竟是难以突破,只能眼瞅着那许德兴被许婧救走。

“阿爸,退吧,在拼下去就拼光了!”

许婧抱着许德兴的后腰,唯恐他再次不要命的前去战斗。

远处的秦远与任鹤正率领两支人马,如两条巨蟒般,在人群中横行碾压,直杀得铁血营众军士惨叫连连,难以招架。

战局反转之间,铁血营减员进半。

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参加战斗,暗海富饶的生活已经将他们分明的腹肌披上了层层脂肪,那如铁的斗志也已涣散,其余人等正在惊恐的四下逃窜。

较之那疾风营,铁血营要好上许多,但最终结果也是差不多少。

而秦远正将余勇追穷寇,血海深仇般,竟像是一个都不准备放过般,见着就杀,杀不死的也是重伤,在这岩浆河上那些重伤者还不如直接死掉来得痛快。

许德兴看了远处几眼,知道许婧说的不错,再不撤退,就都拼光了。

这些军士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但在他眼中,不是兄弟,就是子侄晚辈,很多人是随着他辗转万里来到此地的老兄弟,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死去老兄弟的子嗣。

他们跟着自己上战场,不能建功立业,却要全军覆没,这等情景他如何能不心痛?

然而他却并没有撤退的打算。

“退?没有地方可以退了!”许德兴低声哀叹,披散的头发,浑身的鲜血,断掉的一臂……那一瞬间,他竟是像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怎么没地方退的,我们还有两只军队,那秦远疲乏之师,他纵然再神武,也不能战胜他们!”许婧急忙说道。

在不自觉之下,她开始用“神武”二字来形容对方。

确实

,秦远等人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完全与之前宣传的“卑鄙狡诈”背道而驰,他就是一位难以想象的天才!

“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索命鬼!”许德兴又是一声叹息。

许婧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稍稍一证,忽觉身后一道冷风袭来,下意识地以为是敌人来袭,转身过去,一把短剑倏地刺出。

她的“红花铃”被秦远斩断,这支短剑是防身之用,只有两寸长短,并不适合对敌搏杀,但此时别无其他武器。

短剑没有刺中身后袭来之人,被两只细长苍白的手指夹住。

“是你?”

许婧不惊反喜。

那人不是秦远一方的敌人,而是叫做的“狐狸”的胡将军!

“胡将军?”

“胡将军?!”

许婧父女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只是他们的语气与味道截然相反,许婧是满满的惊喜,而许德兴则是满满的恐惧。

胡云波冲许婧父女点点头,宛如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略带苍白的好看面颊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许婧俏脸微红,略带羞涩,许德兴面容凝重,全神戒备。

“许将军,作为共抗强敌的袍泽,你这般说我们,可是很让人伤心啊!”胡云波摇着头,抚着胸,似是很是受伤。

许德兴一声冷哼,“我铁血营并未败退,你来做什么?”

“啧啧啧!”

胡云波咂着嘴巴,指着远处正被神廷军队疯狂屠戮追赶的铁血营残军,道:“你的人正在被人宰羊一样的宰杀,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死光光喽!”

“只要没有死干净,我铁血营便不会败退!”许德兴硬气回答。

胡云波:“许将军倒是条硬汉,不过在下倒是觉得,与其这么白白送死,倒不如送给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胜利之后,你许老哥也跟着沾光不是?”

“你要做什么?”许德兴怒目圆瞪。

胡云波不再理他,转过身去,看向远方。

他与甄化的部队正在快速而来,他们非常迅疾,从人员素质上来看,明显要高出前两只部队一筹。

秦远的人仿佛嗅到了某种危险气息,正在快速集结。

厮杀至此,人人热血冲顶,但在秦远的几声命令之下,百战营众人还是迅速收拢,汇聚成原始的战斗队形,立于秦远身后。

没了百战营的追杀,铁血营残兵败将顿时压力大减,也急急忙忙的往这边靠拢而来。

胡云波伸出手一把卡住一位胸口挨了一刀的军士的脖子,拉到自己身前,俯身下去,竟是咬碎他的喉管,大口吸吮。

“咕咚,咕咚……”

粘稠的鲜血划过食管的闷响,就如两道炸雷般在许德兴与许婧耳中炸响。

“啊!”

许婧尖叫。

她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冥冥中的恐惧狠狠的抓住了她的心脏。

“畜生,你敢!”

那许德兴勃然变色,挥动大锤,就往胡云波脑后砸去。

胡云波反手挥动,长剑劈出,许德兴铁锤脱手,倒飞出去。

他扔下那凝固着恐惧的死尸,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鲜血,冷冷地看着许德兴,呵斥道:“带着你女儿滚,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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