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新来的两个班的战友趁着天还有亮,做些安家的事情。我说大家可以写封信,告诉家里自己调到新单位,但部队性质任务、驻扎地点、规模装备全不能提及,即使信里写的话不涉及这些内容,能不能发出还要指导员审核。我有些开玩笑地交代:“你们记住,信只有指导员才能看,如果有泄露,你们找指导员算账。”
我给老沈上眼药,大概他在缅甸会打喷嚏。
然后,我还得忙更重要的指挥情报系统的事,和陈天冈和七个参谋干事聚在队部,而那七个参谋干事也不顾一天训练劳累,拿出了拼命精神,大家一起讨论起指挥情报系统应该使用怎样的技术,如果搞成机动的,搭载哪种车的底盘,空间怎么布置。
有时不免声音大了,其它帐篷里的人也能听到我们讨论的声音。安野湖、叶飞好奇,不禁结伴而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我赶快为他们二人让座,简单把我们做的工作向他们介绍,并请他们提出意见。少校和上尉都很不解,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由小队自己来做,问:“上级允许我们这样做么?”
我示意陈副主任解释,他说:“春节前,小队在北京参加嘉奖仪式,负责小队事务的作战部首长提出的要求,要小队根据所担负的任务提出相应的保障措施。晨副队长对高技术很了解,带着我们作战情报室的同志正在研究。”
“我只是对有关技术了解多些,但侦察单位的整体任务不如你们清楚,在西北、东南肯定有先进的经验,给我们介绍介绍。”
老安、老叶听完介绍都很重视,他们都有侦察行动的丰富经验,对实际发生的问题了解很多,而且参与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新鲜事,积极性挺高的,虽然技术说不清,要的功能说得清啊。
几次“诸葛亮会”下来,我对指挥情报车的构架有了较清楚的概念,也拟订了设计理念和原则拿给大家讨论。读了我的项目概念书,让参与的11名军官都对我在技术的把握上生出佩服之心。虽然我是年龄最小的,可这些老哥看我有看待专家的目光。
不过也弄了个小误会:在营地没有电力供应,晚上照明只有一个电池灯,但电池的供应是有限的,所以很早就得熄灯,虽没有要求就寝,但只能在帐篷里听听收音机。全营地只有队部的帐篷电池灯没有定时熄灯的规定,因为我工作得很晚,要在电池灯下写和设计,陈副主任带着几个参谋干事轮流给我打杂。有战士想要“借光”读书、写信,可是灯光能照到的范围有限,我们这边忙着,势必不能允许他们来如此“借光”,所以战士们有意见,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官兵一致,为什么你和队部的军官有特权!”
我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要说心里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想想我当战士时,就是在施工工地当副排长,天黑后没有照明灯光,也没到连部,或是大队部“借过光”,不说老老实实,也是规规矩矩,哪有胆量质问上级呢?!
可是遇到这个场面,我还真发不出火来,也不敢发火,没从当兵的状态中真正转到一个负责军官的意识上,能做的就是耐心说服他们,向他们解释自己白天和晚上各有不同的工作,还是比较要紧的事情,请他们理解。
安少校听见自己部下的不满声音,出来训了他们一顿,“你们知道副队长忙什么呢么,是咱全军陆军都没有的先进指挥系统,咱们团的总工都干不出来的东西,你们还在这里捣乱,影响领导的工作,你们是欺负人家年轻!给我回去。”
转头他又训起我了,“小晨啊,下次你就训他们,别惯着他们,带兵的人嘛!我们都知道你的工作重,会支持你的。”
“老前辈,谢谢你了,指挥情报车出来,有你一功。”我能说什么?人家满满的好意。帮助年轻干部,这也是老同志的一种方法。
队长、指导员终于带小队主力回来了!
我看到回营的火力班的队员,挨着个地观察他们,有的神态算是坦然,有的有种坚毅的神色,这次出动对他们来说显然不那么容易,西北来的三个显得格外疲劳,衣服上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我对刘副班长说:“这个地方湿度太大,滋味不好受吧?”
“不好受,可依我看这湿比干燥到是好忍些。副队长以后你去新疆试试,也会够你一呛。”
“你说的对,既然叫你们西北的来,以后小队一定会去那嘎达行动。你们是熟悉那边的,到时可得做出表率,是不是啊?”我回答了他的话。
“他妈的,这里的蚊虫太要命,都是毒的,对付毒物得适应一段时间。”这是马照庆过来对我说的,他是甘肃人,“夜老虎团”的特种兵,以前在南边训练时接触的不多,这次大概吃了苦头。
“我刚来的时候,连流动的山水都不敢喝,老兵说里面有莫名的微生物,会得治不好的病。”我解释了当新兵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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