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们,我真是高兴。本来这个活动没有我什么事,可我知道有你们,我跑到主任办公室争取了这个机会。”
这时总参的一个军官看方庆隆同志和我们这样熟,主动向我们介绍了他的身份“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的方老哥可是公安部缉毒局常务副局长,更高的职务也是指日可待”。
老方赶紧接过话来,“别听你们副部长那套,我们是两个系统,不讲究职位,我就是你们的老哥,没有其它身份,一会我们要好好喝杯酒。”
原来这个庆功会还是国家安全领导小组力主的,前不久负责安全的领导们盘点了过去一年在安全、反恐、缉毒等方面的工作,发现几个重大的成果都与小队里的部分人员有关,是大大的功臣。缉毒局的局长亲自向贾主任汇报过我们在前线的艰苦条件,拼死拼活啥都没有,生活条件又是那种极为艰苦的样子连他都看不下去。可那都是军队的事,公安机关不好帮忙。贾主任决定开个庆功会,向军队方面施加点道义上的压力,看能否给我们创造点好的条件。
而我的这个一等功也是从国安那边建议的,再加上这连续两次战斗,在我的努力下,打得都很精彩,深得有关机关首长的满意,打击贩毒的功算是加成,所以只记二等功就显得单薄了,顺了国安那边的意思,就又给我个一等功。
陈副总长在仪式之前翻看了我入伍后的成长记录,对负责小队的总参大校说:“这小子是立功专业户了,两三个月就有三个一等功,新兵时也是三个多月三个二等功,解放军的功都要让他立去吗?”
“首长,您看这次我们没打算为他记一等功的,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国安委那边有些想法,说你们就不怕他再次发病么?一个一等功算什么,要是在这边我们可以考虑为他申请荣誉称号。这不是将军么?可是人家那个要求,我们也不好驳啊,何况贾副主任要到会的,啥也不好动作。”
“那就给他压担子,一等功是那么好立的嘛!”
“副总长,你这样说我们就好对公安部了,人家向咱们提出调晨旭的小队整体到公安部直属,作为一个特别行动队,秘密在缅甸行动,用贾主任的话,与毒枭、武装毒匪做斗争,那不是打击犯罪,是战争,安排个卧底,派几个刑警怎么能打赢啊!看这几个预备役干得就挺厉害,用军队那套是转变打击境外毒匪观念的正确做法。预备役不会在部队很久的,你们向军队打招呼,说国家安全委想要这个小队。现在看到把晨旭他们编入秘密作战小队,那边很有意见,都说出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了。”
“妈的,他还是香饽饽了。”陈中将哭笑不得地对大校说,“我们好不容易把他弄回部队,可不是为公安部培养人才。用好他,是你们的责任。”
这是啥说法?啥表达?也让我哭笑不得,却让总参负责小队的首长心领神会。咋个“心领神会”,读者以后会知道。
或许贾主任的姿态让军队领导对小队更重视了,但也是业务方面的重视而已。
仪式后,由一个大校主持,为我们小队搞了庆功宴会,还喝了为军队特制的茅台酒。方老哥和我们喝了一杯酒后就离开了,让我们军队的一帮人自在些。离开前,他向我们发出了邀请,下次到他的地盘大家好好喝一通。
伍磐固大胆地接过话头:“老哥啊,弟弟们别的不缺,就缺好饭好酒,您知道在缅甸那个山疙瘩里,能有口饭就不错了。您可跟晨头定好了,到时别把我落下。”
“小伍,相信你老哥,你的酒一定管够,还是茅台,咱不玩虚的。”
老哥离开的时候,我们七人送他出门,一起敬礼,表达对他的尊重。看到我们的尊重和真诚,老哥扭过头,眼睛都红了,泪眼汪汪。
后来我和他交往,他对我说:“和你们重逢那天晚上,我对妻子说今天收了七个小弟,让我很久以来没有如此满足过,以后这七个弟弟也是你的弟弟,要像亲人对待啊!”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让我们感慨,我们七八个人在缅甸战斗了一年,而且很多时候独自活动在敌后艰苦地域,就只能吃些野战口粮,且难得加热,很多时候就是吃些野菜、野果和打到的蛇啊、鼠啊、蛙啊等动物的生肉果腹。
我在文中没有讲吃生肉的难以下咽,也没讲饿了吃什么都香的不真实,是人再饿吃生肉也难吃,那只是我们的战地生活,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活下去的不得不为之。在缅甸那边还有生肉吃,如果到了北边,在戈壁上,在高原荒野里,连生肉都难吃到时,就只有忍饥挨饿了。我们是从生死中拼杀出来的军人,吃个生肉算啥?管它是什么恶心的动物呢!
在我重又坐下,那各色佳肴,把眼都看绿了,哈喇子险些垂落。菜吃到嘴里,不住地对身旁的路毕邦喃喃地说:“好吃啊、好吃!”“多吃些,回去后就啥都没有了。”
我们一班的老战士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把为我们准备的饭菜吃光了,机关首长见此赶快让炊事员为我们一班队员所在的桌加菜,弄得徐队长、沈指导员脸色极不好看。还是主人那个大校理解我们,对徐沈二人说:“你们二位就别板着脸了,我有这样的部下只会骄傲,能吃就能打,能吃就是战斗力。而且他们在缅甸的山沟里一年多,除了吃苦就是受罪,何时能吃一次热饭热菜啊,我相信他们吃过这顿饭,还你们的绝对是场战斗的胜利。”
知我们者,作战部的大校也!
不过我们能吃在部里算是出名了,只要“影子”小队到总部吃饭,上的都是远超出平时宴会的菜品,一桌能上到1820个菜肴。先头“军官班”嘲笑我们“士兵班”没吃过席,下一次他们就和“士兵班”一样了,吃起来像饿狼般的凶狠,狂扫桌面,恨不得连盘子底都舔干净。没有两个月他们肚子的油水就被刮净,而他们都是好伙食养起来的,比不得我们忍得饥饿。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更是比我们小地方的人不要脸,我的那句“回去后就啥都没有了”倒成了他们的口头语。
首长们也知道我们的窘况,可实际困难真是不好解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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