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恭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凉飕飕的,赶紧摇摇头,“才不要,这大冰块,光想想就恐怖。”

古青嘻嘻笑着退开,卫无殇一把拉过她,往前迈步,“走了。”

耿少恭还想拉着她八卦,古青却得意地跟他挥挥手,“回见。”

耿少恭被这俩人给气得不行,跺脚恨道,“都什么人啊?”

话落,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冲着古青的背影喊,“喂,上次你落下的带子是干什么的?”

古青以为摆脱他这个大嘴巴了,谁知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她当即就踉跄了下,差点没有晕倒。

卫无殇也停下来,手快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回头看了眼正欢快抖着一根布带子的耿少恭,狐疑地问古青,“你的?”

古青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一张小脸垂着,耳根子都红透了。妈呀,这要让他们知道这带子是束胸的,他们该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啊?

不过这打死都不能说出去的。

她冷了脸,咬牙道,“我的。”

卫无殇瞥了眼耿少恭那得意的脸色,甚是不解,“做什么的?”

古青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忽然坚定起来,“别管做什么用的,只要是我的,你是不是都给我要回来?”

卫无殇毫无疑义地点头,“当然。”

古青得意地笑了,踮起脚尖贴着卫无殇的耳朵,吹着气悄声道,“即如此,你去要回来,我就告诉你做什么用。”

卫无殇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如兰如麝吹入他的耳朵里,麻麻痒痒的,说不出的酥软。

他拍拍古青的手,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就大步流星走向耿少恭,直直地伸出手,“给我。”

耿少恭哪里肯给?这可是他捡的,“不给。”

卫无殇也不急,又走了两步,和耿少恭面对面站着,冷冷道,“下次不带你来。”

一句话,耿少恭成功地气歪了嘴,“好啊,无殇,都会威胁人了。”

卫无殇依然伸着手,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挑起,对付耿少恭,他有的是招儿,谁让他招惹了他的人!

耿少恭是家里的独子,父亲早亡,靠着大伯父长大,寡母把他当作眼珠子,哪里舍得放他到边关杀敌?耿少恭这还是偷偷跑出来的,要不是卫无殇收留,他哪里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所以,这可以说是他的死穴了。

为了一根带子得罪卫无殇,从此不能在边关杀敌,报效国家,他这大好男儿就在母亲庇佑下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看着卫无殇拿着带子走向古青,耿少恭直跳脚,嚷嚷着,“古小大夫,你对这木头块到底施了什么魔咒?”

古青冲他笑而不答,接过布带子,和卫无殇飞快地走了。

前面许多士兵扎营巡逻,埋锅造饭,卫无殇也就没有追问这根布带子到底做什么用,古青放下一颗心来也就给忘在脑后。

午饭吃的是野猪肉炖菜,香喷喷的,空气里都是肉香味儿。古青和古老爹各自分了一碗,她看着古老爹吃了,觉得马车里热,就端着碗找了片阴凉的地方,拿一个包袱皮铺在草地上,自己坐上去,倚着一块大石头,惬意地吃起野猪肉来。

行军几日,吃的都是又干又硬的西北大饼,她实在是太想这鲜香麻辣的滋味了。

正吃的香的时候,一片阴影从头上笼罩下来,她含了一块野猪肉,抬头看,就见卫无殇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一脸的好奇,“那带子做什么的?”

“啊,咳,咳……”古青一惊之下,那块野猪肉就滑到她的嗓子眼里去,上不去下不来的,差点儿没把她给噎死。

卫无殇赶紧把她手里的汤碗往她嘴里灌了一口,这才把卡着的肉给冲下去。

“妈呀,噎死我了。”缓过气儿的古青,长吁了一口气,又瞪着卫无殇骂,“你走路怎么跟个鬼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卫无殇好脾气地只笑笑,“怪我。”

他蹲下身来,伸出一手给古青拍着后背顺气,古青还嫌他劲儿大,拍得疼。

卫无殇却混不在意,就算把手放在她背上也觉得是一种幸福,古青骂完他又觉得自己矫情了,人家这也是好心不是,偏她就这么不领情,要是搁在其他姑娘身上,还不得高兴地发疯啊?

不过她现在也快要疯了,天天憋着一肚子的心事还不能吐露,跟卫家有杀母之仇还要和卫无殇搅合在一块,古老爹又叫她利用卫无殇,她自己又不想。

各种矛盾充斥在一块儿,让她整天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发泄不得,又不敢敞开心扉。这种计谋权术果真不是她这种人能驾驭得了的。

被古青给骂了一顿的卫无殇,却还不忘记问那布带子的事儿,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不是说告诉我的吗?”

古青一个头两个大,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当时为了让他跟耿少恭取带子,答应过他要告诉他的,如今不说,那不是食言吗?

可要跟他说实话,古青也做不到啊,倒不是她有意偏他,实在是不好开口哪。

想了想,古青才艰难张嘴,“其实,这带子,是我拿来,拿来……”

卫无殇坐在她旁边,一脸好奇像个好学宝宝一样,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在眼睑下垂下一道暗影,问道,“拿来做什么?”

古青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一咬牙心一横,道,“拿来绑胸。”

“啊?绑胸?”卫无殇闻所未闻,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顿时睁大了,看着古青,跟见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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