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大堂中钱货两清,概不赊欠。”雷彦笑笑,道:“如果金价跌到九两,那么客官手中的这一百两黄金,便只值九百两。我们会帮客官直接卖掉,取回我们借出的本钱。”

“那么即使今后金价升到二十两,也与我们无关了?”那人又问道。

“客官的黄金已然卖掉,那么金价当然与客人无关。”雷彦点点头,又道:“如果客官觉得风险太高,也可以少借些银子。譬如说,借四百两银,买五十两金子。那么金价跌到九两的时候,我们当然不会给客官卖掉。今后金价飙升到二十两,客官这五十两金子,便是千两白银,客官要卖,我们仍旧只取回四百两,余下的五百两,皆是客官的眼光应得的利。”

百姓中有不少聪明人,大概清楚了这借钱买金的方法,便到赎金的柜台上交易起来,只是谁也不敢多买,都是小试身手。不过这黄金交易刚开,一时间也没有多少人来卖黄金,虽然买盘不多,金价也是应声而起,等到那小水杯堪堪空了五回,金价已经是十五两白银了。

眼见金价高企,不少人便回家去取黄金来卖,这海岛之上,黄金是仅次于白银的硬通货。对于许多大宗交易,黄金甚至比白银更受青睐,因此许多人家中都有黄金。

但仍有不少人认为,金价本来不应当这么高,眼下因为回家取金子的人路途遥远还未回来,所以金价虚高。等到他们回来,大量黄金一冲,金价便要回落,因此不愿出手。

雷彦见势又道:“客官如果看跌黄金,我们也可以借给客官黄金来卖。等到金价回落,客官以低价买来黄金还给我们便是了。”

看跌黄金的百姓听到此言,有的便动了心,纷纷上前询问如何借法。

雷彦又解释道:“譬如说客官有十五两银,那么我们收取这十五两银作为抵押,便可以借给客官十倍的黄金。眼下金价是十五两,一百五十两银便是十两黄金。我们替客官卖出这十两黄金,客官便有一百五十两银。等到金价回落到十两的时候,客官只需一百两银便可买回这些黄金还给我们,这余下的五十两银,便可取出给客官。”

“不过,若是金价仍然走高,等到客官卖黄金得到的记账白银,加上抵押金才能够赎回黄金的时候,我们会替客官强行赎回。譬如说,客官以十五两银作抵押,卖十两黄金得到一百五十两白银,那么金价涨到十六两五钱的时候,客官恰好需要一百六十五两,才可赎回十两黄金了。”

这借黄金的逻辑,远比借银买金的逻辑更为复杂。众百姓着实消化了好一会,才有人终于明白,开始道收金的柜台上,以白银借出黄金来卖。

愿意借钱买金,或是借金出卖的人,当然都是家道殷实,愿意冒险之徒。这种交易看似十分公道,实际上,因为金价出乎意料而被强行买卖,因此赔得血本无归的人大有人在。不过这黄金交易,既然有人赔钱,自然有人赚钱。倒也有不少人因此赚得盆满钵满,甚至一夜暴富。

交易大堂虽然名义上掌握着黄金的定价权,但实际上许多也都看得出,金价还是由市场来决定的,大堂中伙计所做的,不过是评估每一市中的买卖数量,以此决定下一市的金价涨跌而已。反正对于朱允炆来说,只要黄金交易活跃,收金和赎金价之间保持的一百文差价,便是最稳定的赢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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