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神祇已经走下神台,不过并未远迎。
韩风晓进殿后,依次见礼。几位神祇也都客气的还了一礼。
韩风晓问道:“不知城隍爷可在?”
文昌帝君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劳烦神君移步后殿。”
韩风晓拱手道了句“多谢”,便出了殿门。
若是白日,入殿请香,才算不差礼节。不过既然是深夜,讲究也可以少一些。
财神爷抹了把汗,说道:“应该就是此人打昏的许挞吧。抬手就制服了个武道宗师,也不知道跟脚究竟如何?”
鸿圣帝君沉吟道:“已是三阶,怕是还压了品阶。他深夜而来,恐怕还是为了许挞之事。”
文昌帝君说道:“既然不是找我们的,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三位神祇回归神像。
韩风晓这才从继续放开步子。
后殿就是城隍殿了。同样匾额高悬,上写“威灵显赫”,左右一副赞联,上联“天道无私,多行善自会逢凶化吉。”下联为“神明公正,少为恶方能避祸无灾。”上有横批“燮理阴阳”。
韩风晓嗤笑一声,大步踏入殿门。
殿内如府衙大堂,阴官衙署,分立两侧。下手为是枷锁将军,追拿将军,阴转录笔,辅查阴官,日、夜游神。还有四名没有神像,但身穿差役披挂的小鬼,应该是城隍手下的鬼差。上手三位,正中就是本地城隍爷,左右是文判官和阴阳司。
城隍是阴间派在各地的父母官,一般负责审理判罚鬼魅阴物。有时也会处理些锁魂的杂事。不过轮回入狱等大事,还是要将鬼物发给各洲的阴司衙门,在转押酆都。
城隍爷就是阴阳间的守门官,位卑权重。到了阴司,就彻底算是阴间了,阳间的事也不再过问。
路西郡的城隍爷已是不惑之年,生前是位文坛领袖。虽然不如天石镇的城隍那般文采飞扬,不过做官却是如鱼得水。官位高了,死后封谥也高了他一头。
不过城隍庙里的阴官,是世俗朝廷敕封的神位,这就比山水神祇矮了一头。生前又是凡人,没山水精魅的本命神通,这便又矮了一头。两下相加,修为就要比山神水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些神?或鬼。
城隍爷最高,不过二阶巅峰,手下那些判官之流,都只是靠着香火初开神道。至于那些鬼役,还不如被韩风晓拍了一巴掌的吊死鬼厉害呢。怪不得任由着市井鬼魅四处游荡。
其实在寒鸦国,韩风晓的品阶真不算低了。
那个钱岸河的河龙王,更是寒鸦国前五位的神祇。所以他才有那么大胆。不仅是仗着正神品轶,更是有傲视群雄的实力。
可惜他命苦啊。惹上了韩风晓。做了斩神出世后第一死在刃下的神明。
也算死得其所。想当年,只有那些十阶、十一阶的天官才有这般礼遇。
城隍爷看到麻衣少年如此随意的闯入殿堂,却不敢有丝毫愠怒之色。
品阶被压了一头,又没有神庭罩着,一言不合,殿庙被拆一座半座都没地方说理的。
他又不聋,少年路过前殿时可是蛮客气的。可到了自己这城隍庙的正殿里,却如此跋扈,还不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可他害得捏着鼻子认了。
没办法,打不过,惹不起……
韩风晓双肩一阵,冲散身山的酒气。狼大爷一直紧锁大门,酒气不入血脉,他想喝醉都难。
韩风晓摸着鼻子,在殿内转了一圈,频频点头,好似慕名而来的揽胜客。不过看他那一身麻衣,更像是个要拆殿坠烧火的力巴。
城隍爷小心的问道:“敢问神君此行为了何事?”
韩风晓单手拖着下巴,四指不断敲着腮帮。他打量完大殿,又去看每个阴官的神像,不助摇头。口中念念叨叨:“可惜可惜……没一个是金的……”
看着少年如同肉贩挑选待宰的肥猪,城隍爷一阵心悸。他是官场出身,可比那河龙王懂得眉眼高低。
城隍爷稍作思虑,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件小巧的私印。印章是整块翠玉,略在雕饰,下面篆刻“风平浪静”四个大字。
他双手捧章,递送过去。说道:“此乃小神生前所好,同我一起受了几十年香火。今日此章不断微鸣,小神一直不明其故。神君驾临于此,我这才觉察,此章与神君有缘,还望神君留存。”
韩风晓瞥了眼印章上的四个字,摆了摆手,叹道:“有缘无份啊!”
他突然问道:“城隍爷,你认得钱岸河那边的河龙王吗?”
城隍爷愣愣点头道:“那位正神龙王爷,辖管河脉,有时也理受附近郡县的阴务。小神见过两次。”
韩风晓问道:“你怎么没给他啊?正好与他水府合道。”
韩风晓也不顾城隍爷的尴尬之色,继续道:“可惜没机会了。河龙王死了,金身都碎成渣了。”
他笑眯眯的看向城隍,拔出腰间短刀之露出半刃。蕴藏其中的锐气与龙气如涓流半涌出。
韩风晓缓缓说道:“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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