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整件袍子的滑落,一股子火气直冲云霄,好似传说中那山神发怒,倾泻出地脉之火,火光照天,熔浆百里。
本来悬在她头顶的那支发钗怦然粉碎,被那股子火气烧的连渣都不剩。
那件大红袍落在神火脚下,立刻褪去了原本的赤红之色,变成了一件青白色的袍子。袍子上还绘有九只雪白的怪鸟,如同活了一般,不知从何处飞来,扑簌着翅膀停于期间。
罗兰是个识货的主,道破天机:“那是件神物,以雪蚕丝织就,又以大神通将九只天丛寒鸦困于袍中,与其浑然一体。算得上是天下少有的至寒之物。”
莎冬儿这时已经放开了手。
韩风晓也不必君子避嫌。
现在的神火已经完全不见真容,周身都散发着耀眼红光,如同午日艳阳,就算韩风晓也只能隐约看到些人形轮廓。
世人只知神火封号赤色王,却少有人知这个封号的由来。当年屠魔军与其一战完败,却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只看到冲天火光中站着一个赤红身影,才得此王封。
更有那喜欢酸文的无聊神修写了打油诗,狠狠的奚落了一顿大败而归的屠魔军。
“无知小儿不畏神,铁甲金戈未破门。行脚匹夫披黑帐,万骑良驹土添坟。千里赤地因一人,江海尚存念君恩。除恶不成反作臣,封王赠土情意真。”
不过流传开来就只剩下那句对神火的谬赞了。
就在神火脱掉袍子的一刻起,脚下的土地便开始“熔化”,她未动一步,便已然站在了一片火湖之中。而那漫开的“湖水”根本止不住势头,似乎要将地面那个大坑整个填满。
太平军身经百战,却也没遇到过如此对手。
这哪是神修?火神天君也就如此吧!
好在他们所骑的骐骥远比主人懂得趋吉避凶,就算主人极力拉着缰绳,它们还是放开四蹄,飞速退出阵外。这反倒救了主人的性命。
怎么来的,怎么逃的。
韩风晓眼瞧着那片火湖越涨越高,岩浆翻涌。神火那条火蟒已经长成了一条百尺蛟龙,身子全部没在火海里,只露出个脑袋,神火就站在它的头顶。
莎冬儿终于恢复了常态,虽然还是赖在韩风晓背上不下来,不过已无那小丫头的娇憨神态。
她轻声说道:“还好之前没去找她麻烦。她已经是第八阶破障阶了。那一身天宝全是为了压住品阶不外露。怪不得百国联盟都要让她三分,灭了三国还要给她个王当。完全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嘛!天下最早的王,怕也是最强的那个吧!”
罗兰接话道:“最强还谈不上,能当王的没哪个是废物。闹起来都是可以翻天的大麻烦。封王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到会盟军足够强大了,还是要找他们算总账的。一开始我还以为神火名不副实。现在看来,还算配的起‘王’字。”
韩风晓叹道:“神选王,确实不得了。”
罗兰借机乱捅刀子,“所以你背后那个只能做个魔女,离那王位还差的远呢。”
莎冬儿并没生气,只是说道:“看来当日我们与神火一战,她倒是手下留情了。”
韩风晓心意一动,更觉之前确实鲁莽,言语也过分了些。
莎冬儿喟叹一声,“看来大局已定。”
她终究无缘那件至宝。不过就在她触及此物后,便已然释怀了。那东西的分量还真不是她这个小魔女担的起的。
罗兰则提醒道:“这还很难说。咱们飞高点,一会神火要是也暴走了,停在这里也得遭殃!”
三人缓缓上升,云海顶上却也有个人坐不住了,一跃而下。
中年汉子脚下御风,嘴里还牢骚不断。“景老,你说这算什么事!这些小姑奶奶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小魔女要屠城,我连虎带骗才算稳住。那位斩神祖宗要开天,我是真拦不住。这会她又来这一出。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同行的景诚自得道:“这么看还是我家小主人有分寸!”
中年汉子瞥了他一眼,“她是最没数的那个。”
景诚无奈道:“看我也没用。她认准的事,拦不住,管不了。”
中年汉子道:“那景老就做点拦得住,管得了的事吧。”
景诚微微发愣,随即恍然道:“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为这个?你就这么怕沾上因果吗?好说好说,举手之劳。”
二人说话间已踏在了最下层的云海上,下面便是那片翻滚的火湖。虽在空中,仍可感受到炙烤的热气不断袭来。
景诚不再多言,周身金光大涨,便有一具百丈高的金身法相立于身后。虽然他只是个凑合事的真君,不过好歹入了神阶,得了长生证道,手段还是要高于这些还在赶路的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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