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京剧团团长的时候,赵天庆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人家这么信任你,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交过来,痛快地签了约,似乎自己有些不仗义。

唐胜晋能给自己创造的价值和轰动性不是其他人所能想象的,赵天庆想了想拉住团长的手问道:“老师,你们这次出国巡演,每位演员补贴多少?”

团长被问得一怔,“赵先生的意思是?”

“我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是说梅先生他们出国巡演,回国的时候总不能空着手,起码给家人带点礼物什么的,我就想问问你们手头富不富裕。”

团长顿时眉开眼笑,他可不像那些老派的艺术家,还要刻意保持的自己远离铜臭的高大形象,小心思活泛的很,忽又皱眉道:“哎,小赵,你别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啊!”

赵天庆心头暗笑,口中客气道:“老师您尽管说。”

“原则上上级是给每位师傅补贴五百块,职工是两百块,像小晋这样跑腿的徒弟是没有补贴的。”

“这么少?”赵天庆的眉头微皱,想想也差不多,等于补贴这些人的一个月工资,毕竟现在的华夏还不宽裕。

团长苦笑道:“就这些补贴还是我多方面争取的,七月份话剧团到法国演出,补贴才是我们的一半。”

赵天庆笑道:“看来还是老师的业务水平高。老解,把我的支票本拿来。”

签上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赵天庆道:“这是我给京剧团各位前辈和同志的一点心意,请老师务必收下。”

看着比手中合约金还多的支票,团长艰难地咽咽喉咙,想要客气几句都不敢说了,“赵先生,您真是,您真是……”

送走激动万分无以言表的团长,赵天庆回到客厅,唐胜晋略显拘束地坐在沙发上,看向他的目光明显有些仇视,见赵天庆坐下喝水,是准备润嗓和自己说话吧!

唐胜晋生硬地道:“赵先生,即使你出了大价钱,我也只做好该做的事情,其他不该做的事情一律不做,虽然我年龄小,也会抵挡住你们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

赵天庆一口喷出茶水,我次奥,糖衣炮弹都用上了,看来你们这次出国的思想工作做的很有水平啊!

解川递过毛巾,赵天庆擦拭一番,见唐胜晋憋红了脸,身形微微发抖,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莞尔道:“想笑就笑出来,憋出了内伤我可不送你去医院。”

这句话一出,反而激起了唐胜晋的斗志,唐胜晋旋即收起颜色,一板正经地装作老大人正襟危坐,赵天庆摇摇头,心底禁不住感到有些悲哀,问道:“你跟梅师傅学了几年?”

唐胜晋骄傲地道:“我六岁学艺,七岁练嗓,九岁登台,至今快十四年了。”

“哦,梅派主攻的是青衣花旦,既然你学了十四年一定有所成就,能不能清唱一段?我可不想一个月一万块养个闲师傅。”

年轻的唐胜晋冷哼一声:“唱就唱,怕了你不成?让你见识见识正宗的梅派青衣。”

唐胜晋起身走到客厅中间,兰花指一翘,脑袋一偏,原本傲气的神色变得有些迷离,确有几分青衣神采,单单这些动作便让天庆为之暗赞,待唐胜晋尖细的嗓音响起,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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