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是午前率军行抵的熊津城,而后下令着新罗军退兵,金庾信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敢发作,于是唐军定于午后在熊津城门口纳降百济君臣。

这些天来,熊津城被新罗军连日急攻,数次险些失城,扶余义慈亦有性命之忧,故而当扶余义慈一得知苏定方前来纳降的消息后,忙不迭地便应了下来,呈上了此前早已准备好的降表。

“罪臣扶余义慈,拜见大将军。”熊津城下,扶余义慈手中捧着降表,对苏定方拜道。

扶余义慈年已五旬,本就岁数不小了,再加上扶余义慈这些年来沉湎于酒色,身子比同龄人更显地虚乏,已经有些老态了。

扶余义慈佝偻着腰,拜在苏定方的跟前,也不知道扶余义慈是真的就是如此还是刻意为之,今日扶余义慈穿的是一身素色粗布的衣裳,看着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悲凉。

苏定方既然要收百济之国,自然也不会盛气凌人,苏定方翻身下马,扶起了扶余义慈道:“大王请起,若是大王能早有今日的醒悟,咱们又何必多费这许多的波折。”

扶余义慈起身后,呈上了降表,对苏定方道:“罪臣携百济朝堂上下并举国之军民向天朝请降,此乃降表,请大将军收纳。”

“好。”苏定方应了一声,抬手自扶余义慈手中接过降表。

这一次的降表扶余义慈备地可是颇为仔细,为了讨好唐军主帅苏定方,博得好感,以期留下自己的性命,扶余义慈几乎是刮尽了城中各处府衙的所有粮草财货,并着王印一同交给了苏定方。

苏定方看着手中的降表,缓缓地点了点头,熊津城毕竟不是现在的王都,虽也富庶,但却比不得泗沘城那般多的金银珠宝,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苏定方在意的,苏定方最是在意的是粮草和军械,而这一点正叫苏定方满意。

据扶余义慈的降表所书,因为熊津城是百济重城,需要同时防备高句丽和新罗,所以此处的兵甲粮草更胜泗沘城,光粮草便有足足二十三万石,比起泗沘城还要多上许多。

苏定方满意地笑道:“为了这份降表,只怕你朝上下也费了许多心思吧。”

扶余义慈看着苏定方颇为满意,忙道:“大将军觉着合适便好,我等向天朝请降,自然不敢怠慢,当需竭力而为。”

现在百济国和扶余义慈的处境很是不堪,百济和新罗是世仇,就在苏定方的身后,新罗军的金庾信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眼睛带着些戾气,显然还是对他充满敌意的,现在能够保住他性命的就只有苏定方了,他自然竭力奉承。

新罗军是不大听话的,金庾信的心思更多,苏定方对他们一直不放心,所以只要百济君臣听话,苏定方不介意保住他们的性命,用以制衡新罗人。

苏定方道:“能定熊津城,大王你功不可没,今日晚些时候本帅自当上奏陛下,言及大王之功。”

有了苏定方这句话,便算是扶余义慈的护身符了,扶余义慈面露喜色,道:“亡国之人,不敢言功,此皆乃大将军之力也,若是罪臣能侥幸保得性命,便是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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