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紧跟红衣女子回到生院,相修房间门口的饭盒已经被红衣女子的衣角打翻,里面的汤汁慢慢渗出,流了一地。

这时,齐瑶看见相修也如同那个饭盒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一滩血围着他蔓延开来。

“先生!”红衣女子微微摇着相修的胳膊,试图叫醒他,但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着动了动,她停止晃动,他也跟着停止。她转过来看了一眼齐瑶,对着她说,“姑娘快去烧些热水来吧。”

虽然见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场面,但此时,齐瑶还是愣神了片刻,才匆匆去了厨房。从小到大,宫廷里的生活都是要什么有什么,齐瑶没生过火,在厨房手忙脚乱,试了好多次才点燃灶火,又来来回回去河里打水,当水都倒入锅中时,刚点的火却全息灭了。她又陆续去生火,嘴里祈祷着,“求求你别灭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等她准备将烧好的水端给相修时,遇见红衣女子正送一男子离开生院,从背影判断,是绝院的那位男子。从他们的表情动作来看,应该是来看相修的伤势的,但那人并不像大夫。

红衣女子送走男子后,回身对齐瑶道:“辛苦了,给我吧。”

“先生怎么样了?他是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吗?要紧吗?”当红衣女子准备接过她手里的一盆水,齐瑶死死拽着,趁机问道。

“他不是受伤!是蛊毒!”红衣女子眼神中透着不忍,“死里逃生!”

齐瑶手一松,红衣女子握着盆沿的手也未使劲,只听咣当一声,脸盆砸入地面,里面的水洒在二人的裙角和鞋上。

红衣女子似乎在强忍这一种情绪,可能是愤怒,也可能是无奈,她不慌不忙地道:“先生需要静养,姑娘明日还是回家吧。”说完她拾起脸盆,重新去厨房打水去了。

齐瑶回到房中,在镜中发现自己满脸漆黑,想来也知是刚刚生火时蹭上去的。她心不在焉地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心里也终于清楚,那日自己遇刺不是中了迷烟,而是西蜜余鳌将军下的蛊毒!

次日一早,齐瑶来到相修房前辞行,本想亲自道谢,但总觉得自己说不出口,就在门口放了一封信。出生院时,遇到红衣女子。相修救他,与她有恩,她却夜闯绝院,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昨日不是有意私闯绝院,还请姑娘包含。”齐瑶抬手深深一鞠,“姑娘怎么称呼?”

“红衣。”

“红衣姑娘,绝院那位先生是懂医术的对吗?一梵师父说太医院孙太医常来看他,想必少不了医术交流吧!不过我来的这几日却未见孙太医来过。我家与孙太医家有些渊源,等回城后,我便去他府上,请他来一趟。”齐瑶这些话说的和那封信里写的差不多。

“不必了!”红衣一口拒绝,“姑娘身份特殊,回去后,最好当自己从未来过这里,也从未遇到过我们。”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齐瑶问道。

“解蛊一事都差点搭上两条命,怎么能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是谁?”红衣毫不客气,只是她直言的语声并未让人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解蛊为何会搭上两条命?齐瑶不解,但她也不开口问红衣,因为她打算回宫亲自调查。余鳌为何突然来行刺下蛊,这之间无非和青芽儿有关,又或者青芽儿一直在齐都,相修要想快速彻底解蛊毒,就必须找到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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