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我在想他有所指的是我在办公室对他发火的事。“我也不知道,总之感觉有些不对。像中了降头。”
“你是泰国鬼片看多了你。”接下来我想转移话题,突然找到一句,“你不是交警有朋友吗?帮我查下去年 7 月,2008 年 7 月有没有我出车祸的纪录。”
阿球的执行力是我最欣赏的,没讲二话,直接打电话,报过去我的车型、车牌及姓名,连我的身份证号他都能背出说过去。他的朋友正好在值晚班。
“没有。从 6 月到 8 月都查了,没有。老大,你还出过车祸?你怎么自己
都不记得,还要查? 7 月?咦,巧了,不正是曼丽消失的日子吗?”
“一边去,一世就记得那点事。”
我到底有没有出车祸啊,头要炸掉了,难道是老爷子在说谎?他干吗要这样?但我的失忆是不争的事实啊。我有那么多事搞不清,那些可都是发生过的。我这“忆”是咋“失”的?老天,别拉着我,要我去死吧。人活在这么复杂的尘世里太折磨了。
平复,平复。
我不好向阿球说我失忆的事,说了会令其怀疑我的所说,会对我这上司产生不信任,我要布置什么给他,他不会那么无条件地执行,再是朋友,我还是能够把握这个分寸。好在他说葛曼丽的事,错开了我车祸的提问。
平复,平复。
做上司就是这样,不断要找机会表现对手下的关心,就像手下对上司要不断找机会表现出殷勤一样。我说:“葛曼丽找到了没?”这完全出于职场套路的行为令我后悔,因为,我还没确定自己是否真认识葛曼丽并与她有一腿,这样去提醒一个可能早忘记她的人,这人还是我手下,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做人和别人差距咋那么大涅。
“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还是有信心等到她出现的。”他的神情里有红卫兵对天安门无限向往的意思,我更后悔。
“你手机里有没有她的照片?”
“有一张,我偷拍到的。”阿球拿出手机翻到某页,我几乎是抢地拿过来。这是一张侧面的,不知女人在干什么的照片,但那个笑的浅窝清晰可见,轮廓扎实的像我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个人!是她,我能够确定,我可以肯定,我想说一定是她。
葛曼丽,这个女人,出现在我七年前的相册里,又在七年后出现在阿球——我的同事的手机里。岁月让一个女生变成此等有些少妇的模样,变成了成熟的韵味十足的女人,她还是漂亮的货,但也未消岁月的作用与悲感。这算是巧合吗?比电影还要有戏剧性的巧合。是我做了对不起阿球的事,还是阿球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根据时间推算,2001 年,我是和那个乔诗雨离婚后才于桃花节与葛曼丽照的相。我不会是婚外恋吧。不会不会。如果是,电脑里的那两个女生,哪个跟我恋的呢?
平复,平复。
“的确是个漂亮女人。不过漂亮女人长沙四路里是,依你的条件——”
“老大。你听说过一根筋吗?”
“你强,你偶像。走,去吃点东西。”肚子叫着提醒我,晚饭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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