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浮雕华美的书架可看见房屋的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张欧式花床,华丽绚烂的花被子从床上垂落下来,墙壁被刷成了粉紫色,在欧式花床所靠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照片,照片里的人竟是阿平与一名从未谋面的中年妇女。

那名妇女内穿着淡紫色的羊毛衫,外披着黑色的印花披肩,她仿佛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优雅地平放在腹前,阿平站在她身后轻按着她的肩膀满脸笑颜,而这位妇女的笑意却相当苦涩,望向镜头的眼眸中黯淡无光。

孟九真心里想着这也许便是阿平的母亲,这么一想便感觉照片中的她与鬼房油画中的妇女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鬼房里的油画被红色油漆渲染出些许狰狞可怖。

但无论是照片,还是油画,阿平的母亲眉宇间都有淡淡的忧愁,这表现在照片里的更加浓郁。

究竟是什么令她如此忧心呢?因为胡承平娶了另外两房妻子吗?

孟九真想这照片出现在这里,十有母亲这里是老人的房间,但是孟九真隐约觉得也有可能是阿平的,毕竟孟九真除了宛彤的房间,其他人的房间从未去过,这样妄下断语未免有失偏颇。

孟九真又四处环视一番,正从身前红木茶几的缝隙中迈出一只脚,忽闻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的开门声。

孟九真登时惊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办有人来了!我这会儿还在这呢怎么跟人家交代!!!

这么一想之间,已见房门从外被“吱呀”地推开一道缝,门缝中亦可见一只布满青筋的大手握在门把上,正在慢慢地向内推门!

孟九真急忙转身收回迈出去的脚,双手刷地伸向暗门的门框,却已来不及把身子缩回暗道里,更别说孟九真的手还拉着尚未关闭的暗门!!!

孟九真惊慌失措,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要滑倒!在那一瞬间身后突然“刷”地伸出两只手臂,紧紧搂住孟九真的脖子,同时一股迅猛的拉力“噌”地将孟九真向后拽去!

孟九真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再度陷入暗道的茫茫黑暗之中,同时眼前的暗门也在眨眼间悄无声息地关闭了!

黑暗如同浓雾一般将孟九真层层包裹,四周的声音仿佛被黑暗吞噬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孟九真的粗沉的喘息声,也飘入黑暗中碾为虚无。

孟九真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已然没有力气去看是谁拉了孟九真一把,再说了四周乌漆抹黑啥都看不清楚,手机不知何时被孟九真甩掉了,到处都寻觅不到手电筒的光芒。

孟九真想对方既然肯拉孟九真一把,帮助孟九真不被发现,说明他对孟九真应该没有恶意,于是孟九真就默默地坐在泥墙前略为冰冷的地板上,等待着黑暗中另一个人开口。

“你没事吧?”低沉婉转,充满磁性。

孟九真一时间里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只好问道:“你是?”

“候温茂。”淡淡地,宛若轻淡的云烟从耳畔飘过。

孟九真惊诧地回过头,想看看他在哪里,果然在后方不远处看到一抹冷漠的身影。孟九真惊愕地站起身来,喉咙里有很多言语在翻滚着,却挤不上半个字从口腔中吐出,仿佛有太多的疑问,一下子竟不知从何问起。

最后只好支支吾吾地问了声:“你……没出事?为什么……失踪那么久?”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悠悠道:“我只不过是藏起来方便调查更多事情,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有很多事不方便动手。”

孟九真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他藏起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那……你调查到什么了?不会就调查到这条密道吧?”

“不止。”他说,“不过我真没意料到,你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从他的语气孟九真真听不出是在夸孟九真还是讥讽孟九真,只好撇了撇嘴。不知为何,他出现在这个地方,真的没来由地令孟九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先前的无助与惶恐随之散失,背后感觉有一堵坚硬的墙将孟九真的背脊支撑起来。

不过,欣喜归欣喜,该问的,总是要问的。

“你想知道什么?”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宛若方正立那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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