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心里打算:“这小子太古怪了,武功路数全然不知,打起来我可能真不是对手。现在不是顾及脸面的时候,和飞羽联手,找机会跑了。”便假意咳嗽数声。花飞羽果真跑了过来,捶背关切问道:“帮主你身体还好?是不是内伤没有好全。咱们不比了。”袁秋低声道:“我没事,这场比武已经不是我说不比就不比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我们联手。”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花飞羽道:“帮主你的伤又犯了,你别上,让我拖住他,你跑吧。我看他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不会害我性命的,最多被官府拿去了。”袁秋按住他的手,道:“别胡说!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听我的,待会儿我先上,你看准时机出手,把他逼退之后就跳墙逃跑。”

他俩说的很小声,但武迟自小耳目聪灵异于常人,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便直接道:“你们一起上吧。”转头看向那两个被冷落的乞丐,道:“你们也一起?”那野兽掠食一般的冷血目光,吓得乞丐互相抱着猛摇头。

袁秋挺直了背,道:“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我们就一起上吧。免得小兄弟觉得不过瘾。”一拳打出,幻化出千拳万拳,和花飞羽的“一树千花”招式一样,只是一个用剑一个用拳。

武迟见对方终于开始动真格了,以攻代守,以指代剑直刺而出,用的正是武当的太极剑法。这是在和武当掌门比武时候,学会的剑招外形。这一剑不管前方有多少拳头,一往无前,竟是个视死如归的打法,正巧破了迷幻拳。

袁秋急忙撤拳,左掌向上,右掌向下,一齐拍向武迟伸出的手臂。武迟伸开三指,化剑成刀,斜斩而下,意与袁秋拼试掌力。袁秋没有硬碰硬的打算,左掌手腕一挽,躲过手刀,赞道:“小兄弟真是博采众长啊。”想要后撤,武迟知他的打算,想退到墙边,不给他机会,逼近出拳。

三十招已过,武迟感觉对方的武功并未什么出彩之处,有些索然无味,道:“丐帮的功夫,就这样?”并无什么轻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疑问。花飞羽一听,怒道:“丐帮的功夫怎了?”双剑刺出,与袁秋一前一后相互夹击。

两人默契甚佳,兵器不同,但武功路数乃是一致,一招一式之间互相照应弥补缺漏。武迟觉得甚是有趣,拳脚功夫已经难于招架两人合攻之力,从后腰中摸出木质柴刀,道:“再来点新意的!”

袁秋道:“好小子,大言不惭!给他点厉害瞧瞧。”双掌如风,将武迟周身部位罩得严丝合缝。花飞羽剑影虚飘,道:“是!”武迟兴致大起,一柄短木刀,或档或劈或刺,在两人的合招围困之下亦游刃有余。

三人拆解了数百招之后,袁秋重伤初愈,体力已渐感不支。花飞羽的招数也使完了,只是反复重复,早被武迟勘破,于弥补拳招无益。武迟感觉两人的攻击开始疲软,所学武功都已用尽,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有心罢手。

袁秋却觉得武迟实在欺人太甚,一再相逼,让他陷入难堪境地,心中已起了歹念。见武迟一刀劈来,知道不会伤性命便不管不顾,五指如爪疾扣他咽喉,意欲自损也要取其性命。

这一爪来得奇快出乎意料,若是其他人恐怕就命陨其手。武迟不会,他就是玩命的行家,在鬼门关来回逡巡过数次,次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不仅仅是运气,而是极强的求胜意志力和极高的功夫。

他缩颈颔首,一张嘴就咬住了袁秋的大拇指。那拇指上戴着个玉扳指,袁秋一击不中急欲脱手,慌乱中将玉扳指脱落。

花飞羽也趁势刺剑,武迟虽躲过,却不慎将嘴里的玉扳指滑到喉中卡住。袁秋见武迟脸色异常却并不出手反击,知是逃离的大好机会,当即纵身跃出墙,道:“飞羽快走!”花飞羽还恐武迟会出手拦截,心下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拖住一时片刻。却见武迟双水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张着嘴巴往外咳嗽。机不可失,立即追袁秋而去。

这时候,三五成群的捕快涌了进来,把那两个乞丐拿下。他们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来就看见三人在比斗,武功低微也就不好进来插手,只有等结束了才进来收尾。虽然跑了两个疑犯,也不打紧,这样的高手,就是留下来他们也应付不了。

一名捕快上来拍打武迟的后背,道:“小兄弟,你如何了?是不是被他们伤了?”这人眼力强,在最后的时候看见了袁秋一爪抓向武迟的喉咙,此时见他双手握喉大力咳嗽,以为是伤了。

武迟咳嗽了数声,终于将喉中的玉扳指吐了出来,拿在手上用衣服擦了擦,道:“值钱。”捕快们拿了乞丐回去复命,算是了了盗窃案。武迟把这玉扳指拿去当铺换了几百两银子,分别赔偿给了药铺酒铺和糕点铺,还余下了几两银子备用。

和袁秋花飞羽二人一战之后,武迟已无心继续留下卖包子馒头了,他要继续去追求武学的精进。要走,也要先跟老板说一声。老板道:“确定要走了吗?无依无靠的,留在这儿不是挺好。”

武迟道:“要走。”老板和他相处日久,知他的性格,道:“想好去哪儿了吗?”武迟道:“没有。”老板无可奈何的笑着摇摇头,道:“真拿你没办法,都不知道想去哪儿,那你干嘛急着走?”武迟道:“想和别人切磋武艺,这里没人。”老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你武功如此之高,本就不是过平凡日子的人,趁着年轻,多去闯荡,也可以给我店增点光辉。你去小池城吧,哪里经常有各路武林高手暂留,还有一个用剑宗师也住在那儿。”

武迟一听宗师二字,双眼放光,把老板看得后背发凉,只听他道:“什么人?”老板道:“真不知你这人怎么长的,除了样貌每一处像人的。那宗师名字好像叫做朱半旬,不过多年前就退隐江湖了。以前路过我们这儿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

“朱半旬。”武迟嘴里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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