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珺说成修身养性的《润芽诀,听到卫青耳里简直成了一套提升武功,解决修炼过程中疑难杂症的高妙心诀,他不是一门武功,也不针对任何一门武功,而是潜移默化深入到修炼细节的清障神器,武功修炼,心性修养,无所不包,简直就是旱地里禾苗的阳光雨露,得多少都是有益的。

“润芽诀,润芽诀,千年木成王,雨露润芽香,”卫青喃喃念叨道,“天枢十三偈竟有如此之妙用,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确实也想了很多,”翁锐道,“但总体说来,感觉每放弃一些执着,心胸便会更加开阔,思绪越会高远轻和,也许真的哪天心中再无执着,可能就会更接近道的本质,更接近于自己的本心。”

“其实哪有你说得那么难啊,还要等。”

莫珺闪着大眼睛道:“你说放弃执着,那是你有执着,你说高远轻和那是你心中还装着闭塞凝重,你说道的本质、自己的本心,但他们本就在那里,一刻也不曾离开,只是你老想着它,反而将它变成了一种禁锢,不去想它在,也不去想它不在,自然而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爱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不很轻松吗?”

简单几句话,翁锐看来莫珺就是在说她自己,通透轻快,而卫青觉得它更像是对翁锐刚才所讲沙门佛法的阐释,更接地气,更融于烟火。

“珺儿,我发现你西域之行收获也是不小,”卫青道,“情感、武功、苦难都无法将你禁锢,未来之成果恐怕师弟也会不及啊。”

“卫大哥,您说什么呢,”莫珺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才都是神人,我只不过是在一旁沾点仙气而已,哪会有什么成果啊。”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啊!”卫青慨叹道。

“卫大哥,我们有什么好羡慕的呀,”莫珺道,“您看困扰汉地上百年的匈奴大患几乎就是在您手上给除掉的,现在您是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这等荣耀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在这样的位置所能看到的东西就更不一样,只要心中不执,一样可以轻松自在。”

“珺儿说得太好了,”卫青道,“疆场立功,拜将封侯,是我小时候的夙愿,但当真拥有了这些,诸多利益关系和权力亲仇都会接踵而至,却不是一个不执所能化解得了的。”

“师兄,你现在莫非有什么难事?”听卫青的话,感觉他现在并不轻松,翁锐很想帮他。

“呵呵,要真有难事那就不难了,”卫青也说了一句很具哲理的话,“就像珺儿说的,我都已经是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了,不再求加官进爵,不再想争权夺利,除此之外,只要你想,没有办不了的事,这才难啊。”

“师兄,您这可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难事啊,呵呵。”翁锐开了一句玩笑。

“未必,我看你就不想,”卫青道,“置身于山水之间,游历于江湖之上,快意恩仇,恕怨随心,我觉得你的境界比我高多了。”

“其实师兄也可以过这种生活,”翁锐道,“老子有云: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这官我们不做不就行了。”

“呵呵,师弟倒是坦荡,”卫青轻笑一声道,“人道亦天道,君臣之道亦是大道,如我独身一人,辞与不辞,退与不退都没什么两样,现在却不行,卫家人多,为了他们,在朝还得亦步亦趋,即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敢稍退半步。”

“这是为何?”翁锐道。

“唉,这事也是一天天积累起来的,”卫青无奈轻叹一口气道,“自从姐姐进宫,博得陛下欢心,陛下便分封了许多卫家之人,而我和去病得陛下重用,累积军功,已经到了陛下封无可封的地步,物极必反,这就是一切祸患的根源。”

“这不都是你应得的吗?”翁锐道。

“天下都是陛下的,哪有你应得的,”卫青道,“陛下确是雄才大略之人,身居帝位,有鉴于历史,他又难免会疑心重重,手里的权力越大,就越容易引起猜忌,任何时候走错一步,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以陛下的心胸和他与师兄的关系,您会不会多虑了?”翁锐已懂,他只是想安慰一下。

“我在朝已久,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体会得自会更真切一些,”卫青道,“这不是陛下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大道使然,换了任何人都是一样。”

“以师兄的意思,这事岂不无解?”翁锐道。

“呵呵,师弟你也想多了,”似乎卫青对此早已想通,显得很是轻松,“无解亦是一解,顺其自然也就是了。”

“师兄这一解听起来有点玄妙,愿闻其详。”翁锐道。

“其实这也简单,”卫青道,“虽我身上的爵位和手中的权力都是陛下给的,如若没有过错,陛下也不会轻易收回,有了这两样,我在的时候,就可保卫家人无恙,我真正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危险了。”

“师兄正当年,又有神功在身,”翁锐道,“若再有几十年,还不知道这世道变成是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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