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堡内的弓弩手信心大增,对于第一次实战的四十个弓弩手而言,这个射杀成绩已经不错了,毕竟个隔着一百多步的距离!
接着第二波、第三波齐射覆盖下去,又有十几个贼寇中箭倒下,弓弩手的心态立刻沉稳起来,射击操作也有条不紊,不再需要姬炫统一喊口号。
数轮齐射过后,贼寇已经有几十人毙伤。贼首劳七火冒三丈,嘴角一凛,恶鬼一般露出两排森然利齿,挥着手中长剑,大声吼道:“入娘贼的,弓弩手吃屎不成,还不压上去!射死这群没卵子的缩头乌龟!”
贼寇一百余名弓手、弩手慌慌张张在护城河对岸列阵,纷纷举起手中弓弩,就朝城头上一阵乱射,只听雨点一般嗒嗒之声落下,城墙上就如同茅草丛生一般插满羽箭。
赤城军卒全都猫腰靠在剁口后面,望着凌厉的箭矢从头顶嗖嗖飞掠而过,心中发寒。一个胆大的军卒,刚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偷窥,一支弩箭斜飞而来,那军卒惨叫一声,血花飞溅,倒飞着扑在地上,伍长山就要一个箭步抢上去救护,刚一抬头,一支凌厉的羽箭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带着一股冰寒的刀子风,割得他脸庞发痛,惊出一身冷汗!
刀盾手武举盾上前,定睛一看,那根弩箭凶狠毒辣至极,穿喉而过,那军卒只是拼命瞪大双眼,空洞而痛苦,浑身抽搐着,嘴巴如同缺氧的鱼一般大张,大口喷出血沫子,喉咙里发出撕裂纸片一般的声音!显然已经无救了!
“仇,我的兄弟,汝会没事的!汝想说什么……”
刀盾手武心如刀绞,眼见自己从光屁股开始一起玩大的发小、兄弟倒在血泊中,自己却束手无策,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中箭军卒仇,突然瞳孔瞪大,伸手狠狠抓住武手中的雁翎刀,露出决然的狠色。
“兄弟,汝妻就是吾妻,汝子就是吾子!放心吧……”
武仰天长啸一声,猛然拔刀刺进仇的心窝,仇身体猛地一仰,便瘫软下去,彻底断气!
城墙上的军卒无不默然流泪,这是第一个阵亡的兄弟!而且是因为疏忽大意而殒命,还是自己的兄弟亲手送上路的!
有了眼前这鲜血淋漓的惨痛教训,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所有军卒都掩在垛口下,任凭弩箭从头顶呼啸飞过,无人再敢私自偷窥。
贼寇的弓弩手数倍于赤城军,连番几轮对城头压制性覆盖射击之后,城下大部分贼寇已经抬着长梯冲过护城河,有两队甚至在十余名盾剑手的掩护下,已经冲入五十步以内。
“放攻城的贼寇近前!”
“弓弩手听命,瞄准对岸贼寇弓弩手,全力压制!”
“城上众军听命,叉杆、滚木、灰罐就绪!”
姬炫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呼出,排解掉胸口重石一般的压力,不要说这些初战之兵都是雏儿,就连他自己也是未经战火洗礼的生手,激动与紧张同样笼罩在他心头!但是他是全军的主帅、是脊梁骨,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掌控全局,自己必须从容不迫!
城门前方如同犄角一般凸出的棱堡内,弓弩手隐在砖墙之后,手端劲弩,从射孔内瞄准对岸贼寇,有条不紊地扣动旋刀,然后再快速用双脚蹬住弩弓上弦,再次瞄准、齐射,一气呵成!形成持续不断的齐射效果,弥补了弓弩手数量上的不足!
每一次齐射,对面贼寇弓弩手都会成片地扑倒。
贼寇的弓弩手拼命还击,虽然他们人数占优势,但是他们是仰射,只有部分盾牌防护,棱堡上的守军躲在堡垒之中,是居高临下的俯射,优劣十分明显。
贼寇射出每波凶猛的箭雨,都落在坚固的棱堡上,弹跳着坠落,偶尔有几支利箭射进棱堡的射孔、瞭望口,堡内之人只是略一侧身就可躲过!
“咣当!”
城头上,一架长梯突然靠上城墙,长梯顶端带着铜制挠钩,只听咔嚓一声,那挠钩扣在剁口上,死死勾住!紧接着,那些手持盾牌长剑的悍匪,口中大吼大叫着,攀登长梯,蚁附而上,速度极其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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