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单于,贼子拓拔栞的两个儿子也俱都染上了疫病,料想,应当活不过两日。”

呼衍提魉呆滞片刻,猛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苍天有眼!拓拔狗贼,罪有应得!你速去集结兵马,半个时辰后总攻单于王城!”

“遵命!”

……

与这斥候所报分毫不差,单于王城内,此时早已尸横遍野。入目所及,到处都是被冻僵的尸体。纵然有大雪纷飞,亦难掩其刺鼻的腐臭味。不时有手持弯刀的匈奴士兵穿梭在尸堆之中,他们大都衣着破烂,身材佝偻。与其说是士兵,倒不如称之为灾民更加妥当。三百多架大铁陀仍旧耸立在大单于王宫门口,表面覆盖有一层极厚的寒霜。

拓拔栞歪躺在大单于的王座之上,他面如死灰,手中把玩着一张丝绸。这上面,绘有一个极为模糊的、好似投石车的东西。

拓拔栞永远忘不了李青山那张谄媚而又无耻的嘴脸…

派遣刺客刺杀呼衍提魉的当晚,拓拔栞几乎彻夜未眠。他清楚听到了自王城西南处传来的炸响,也寻到了遗留在城外没有焚尽的霹雳车残骸。

又是李青山,又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账王八蛋!若不是这个该死的活畜生,呼衍提魉早已身死,大匈奴帝国何以会互相攻伐?

起先,拓拔栞并不清楚李青山将死马抛到城内是何意。直至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李青山的险恶用心。

瘟疫!

区区四十几匹死马,竟害得数以十万计的草原儿郎为之丧命!

这一下,足以令得大匈奴帝国伤筋动骨。如果拓拔栞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疫情,或许,五十年之内,大匈奴帝国还有能力与汉国一较高下。

可…五十年?

就算他拓拔栞想要休养生息,呼衍提魉又岂会答应?

“哼哼…李青山…”拓拔栞苦涩一笑,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正如一个弥留之际的老者。

拓拔栞已无力再去痛骂那个王八蛋,一股极为烦躁的感觉笼上心头,令他想要沉沉睡去,再不去过问世间喧嚣。

“报~启禀大单于,呼衍提魉那贼子率军攻城了!”一名匈奴将领小跑进王宫之内,对着拓拔栞半跪于地,一脸惊慌道。

“呼衍提魉…”拓拔栞镇定异常,他低声呢喃一句,眼眸微眯,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攻破城池,斩杀狗贼拓拔栞!”

“草原猛虎才是天命所归,呼衍提魉万岁!”

“草原的儿郎门,凡能砍下拓拔栞首级者,即刻封为万骑!”

王宫之外,呼衍提魉所率领的万余匈奴已是大军压境。由弯刀组成的刀林,齐齐对准了单于王城的城门。嘈杂却又嘹亮的呐喊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

“马上调集兵马,本王与那呼衍提魉不共戴天!”拓拔栞猛地站起身,将手中丝绸狠狠摔到地上,怒道。

老子斗不过李青山,难不成还斗不过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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