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进攻吧!”陈庆之笑着说道。

宋景休愣了一下,迟疑的说道:“进攻?怎么进攻?现在彭城都是魏兵,而我们就只有两千骑兵,进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吧!”

陈庆之看着外面有些暗的天色说道:“谁说我要去送死了,我们不是有两千骑兵,完全够了!”

“你可要想好啊,乱军之中,我不一定能保护你的安全。再说了,你不是文官吗?就这样逃回去也不算太丢脸吧!”

陈庆之看着外边的士兵说道:“可这些士兵跟随我这么久了,我要逃走了,他们必死无疑,我想将他们带回大梁。”

宋景休看着越来越镇定的陈庆之,忽然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跟着你吧,反正我也是来保护你的。你有主意了吗?”

陈庆之在帐中疾走了两圈,忽然转身看着宋景休问道:“咱们军营中还有羊吗?”

“有的,上次封赏的犒劳品还未用完。”宋景休刚说完,又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自有用处!”

孙都尉在大帐前来来回回的走着。他心情十分的烦躁,时不时瞟一眼大帐。他虽然不知道豫章王请降北魏之事是真是假,但他却亲眼看得到大梁士兵在泗水边争先恐后的渡河。陈庆之先前已经答应他们撤向泗水郡,但此时却稳坐帐中,孙都尉有些焦躁,只好来来回回的走着。

就在这时,他们的主帅陈庆之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孙都尉连忙迎了上去,想要问问陈庆之的打算。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孙都尉问道。

陈庆之想了想说道:“现在彭城一片混乱,为今之计,只好先撤向泗水郡吧!”

孙都尉大喜,松了一口气说道:“将军,我这就下去安排。”

“好!”

就在这时,一个骑马的兵卒忽然闯进了军营,孙都尉定睛一看,这个兵卒的穿着的是靖州军士的服装。兵卒下了马,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陈庆之,说道:“启禀将军,这是豫章王的亲笔书信,他要求你亲自打开。”

陈庆之有些吃惊,他拿过书信,急匆匆的进了帐中。孙都尉看着眼前的兵卒有些发愣,心想:“豫章王的书信,看来豫章王真的没有请降北魏?”他刚想问问那位兵卒彭城的战事时,陈庆之大笑着从帐中走了出来。

他对着送信的兵卒说道:“你告诉豫章王,我等速速出兵!”

那兵卒点头称是,然后便骑着马向回奔去。

“出兵?”孙都尉看着陈庆之手中的书信,忍不住上前问道:“将军,豫章王到底有什么吩咐?”

陈庆之草草的将书信在孙都尉眼前晃了一晃便收了起来,说道:“豫章王真是足智多谋,魏兵诈传王爷被俘的谣言。豫章王索性将计就计,隐藏了起来。其实梁兵并没有撤退,而是准备等到晚上趁着魏兵松懈之时偷袭魏兵。”

宋景休在后面看着陈庆之一本正经的胡诌,有些想笑,但还是使劲忍了下来。刚才的那个兵卒确实是靖州的兵卒,但却不是来送信的,而是在逃命的时候被宋景休逮着的。宋景休逼着他演了这一出戏,而那封豫章王的亲笔书信自然也是陈庆之的杰作。

众军士们看着陈庆之手中的书信与言之凿凿的表情,开始相信陈庆之所言非虚,就连孙都尉看着那封书信,都有些半信半疑。一时间,火急火燎的想要撤退的士兵们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孙都尉大着胆子问道:“将军,既然豫章王要反攻,我等要怎么办?”

陈庆之看着孙都尉说道:“信上说了,我等现在离彭城最近,可做先锋,此役完结,我们各个都是大功。不管有没有敌军首级作证,我等都加官一级,赏钱百贯。各位将士,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当这个先锋?”

军士们听到有如此丰厚的赏赐,立刻有些兴奋。孙都尉看着身后窃窃私语的士兵,第一个跪到说道:“末将愿随将军剿杀魏贼。”

“我等愿随将军剿杀魏贼。”所有的军士一起跪下说道。

陈庆之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兴高采烈的说道:“这才是我大梁禁军的风采,这一次我们直捣敌巢,剿杀安丰王元延明。”

“杀!杀!杀!”所有的士兵也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那将军,我等现在就杀过去吗?”孙都尉问道。

陈庆之摇摇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先不急,我们先给魏兵唱一出暗度陈仓!”

孙都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陈庆之。

安东郡都尉元浩领着五千精兵向彭城的西郊赶来,果然他在不远处便看到了一片军营。

元浩从萧综哪儿得知这支军队不过两千余人,为首的将军是一个文官。他看着那片军营,再看看身后的这五千军士,觉得略微有些不满,完全是大材小用嘛。他更希望用这些精兵去追杀正在逃窜的靖州兵马,但军令如山,而且此时天已经有些发黑,还是早些完成差事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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