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寿城沸腾了,窦皇爷金刀大举之间已召集老弱残兵数万,这些人大部分子侄兄弟之辈都已死在长年征战之中,原以为夏朝一灭就这样收场了,原以为只能在孤贫之中渡过余生了,谁知窦皇爷又活了过来,尤其还收服了敌方主将和数万雄兵,虽然那人是灭夏的罪魁祸首,河北百姓依然恨他,但是大敌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百姓们拿出亲人用过的战刀举起窦皇爷的大夏旗帜从四面方汇聚到金城宫外,再由窦皇爷一一分派到四面城墙上准备守城工事。

余飞望着这一切,就如同望着一群徒劳的人而无能为力,他对于如今形势下举起反唐不报任何希望,即使加上自己最多也只能短暂的拿下河北之地却无论如何也守不住,河北之地经历多年战乱早已兵力枯竭,诺大的乐寿城好歹二三十万人口如今蜂蛹冲出来的二三万老弱恐怕已是所有男丁,何况如今兵器上的优势已在李唐一边,短时间内绝对赶不上,还拿什么翻盘。当黄奎也扯起郑朝大旗原郑兵兴奋踊跃之时他及时阻止了军队的躁动没有与窦建德合力攻击唐军,如今自己的军队安稳的驻扎在军营,黄奎等几个激进分子已被控制起来,由张九等人摔近卫不停地巡视着禁止任何人私自离营。

窦唯有一些逼迫的语气问:“三弟,事到如今你还有选择吗?”

余飞语气坚定:“我说过,可以助你们逃走,但绝不反叛。”

窦唯一声愤恨:“为何?你以为唐皇还会宽恕你吗?”

余飞不再多解释转身自己回了兵营,下令闭营不出,窦建德还要打就让他们打吧,碍于血缘自己不能出手,但是要以此裹挟自己挑动战乱来一场已经没有希望却要生灵涂炭的战争却实在不行。

窦军眼见事到临头余飞竟还是不肯倒戈,纷纷大骂一通却也硬气的不再来找他,乐寿城内形成窦军与余飞军互不侵犯,城外唐军围城的局面。第二日正午只听城外人声鼎沸,有大队黄甲侍卫簇拥着太子车架进了军营,未过多久太子建成在诸将簇拥下来到城外,他仰头看向城头,迫于无奈此时余飞也上了城头与窦建德等站到一起等待与太子叙话。

太子以手遮阳看了一阵喊道:“请余将军出城说话。”喊了一声不待回答自顾撤了兵马,找一向阳的土坡摆上食案等物,等余飞出来时只见兵马远离,只有建成独自一人坐在食案一侧向酒樽中倒酒,食案上只摆着几碟瓜果羊肉等物。

余飞落座,建成笑笑伸手示意道:“余兄弟请饮酒。”

余飞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酒有些辛辣,他大吸口气抱拳道:“多谢殿下如此情形之下还愿与我城下对饮。”

建成依旧淡淡的笑容道:“天理人伦,人不可违,我知余兄弟并无叛唐之心,只此足矣!”

余飞心中苦涩,再举起建成刚倒满的酒樽一饮而尽。建成再倒,余飞再饮。一连七杯下肚,余飞已醉脸微红,苦涩道:“请殿下恕罪,我不能坐视生生父母人头落地。”

建成继续往樽中倒酒:“余兄弟,军国之事容不得徇私,然而将窦建德一家送单长安未必会死,王世充一家安然无恙,窦家未尝不可,父皇要的是天下,不是几颗人头。”

建成也自饮下一杯,郑重道:“余兄弟放心,只要你不起异心再劝窦建德出城投降,本太子当保窦家无恙。”

余飞任有疑虑,历史上李渊确实没杀王世充但终究不肯放过窦建德,如今能因为区区自己的到来和太子的一句话而改变吗?他不大相信:“殿下,我知窦建德多年来搅动天下,作恶多端,陛下必不肯饶恕,我意让窦家摔六七随从远走海外,从此再也不会威胁大唐,罪臣自当跟殿下回去领罪,任杀任剐……”

建成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余飞,就像看一个傻子,看得余飞心内发毛,难道我真的提了很出格很天真的要求,这个表情上一世他见过,那是跟主管提出辞职,也许提的有些突然,主管就是用这个表情盯着他,甚至盯得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分。他在暗自咒骂:“妈的,上位者的这幅狗表情真是千年不变,有话不说,难道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威服别人了吗。”他抬头,脸上有些怒色,叫一声:“殿下……”

建成缓缓摇头:“余兄弟,窦建德不能跑,此事不容商议,但我可以答应你,昨夜乐寿城的事不会上报父皇,同时会尽力保全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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