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洛洛跟着手腕上的微型罗盘钻进了河边这间面积不小的破仓库里。
破仓库里满是油毡和帆布,看起来应该是以前采沙场的仓库。
前两年河床下陷的厉害,夏天河道几近干涸。
所以x市颁布了“禁采令”,这间仓库也就暂时被封闭了。
外面是大白天,但仓库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只有屋顶的几个破洞落下几道阳光。
刘洛洛像一只耗子似的溜着墙边慢慢的走。
腕上罗盘指针静止不动,刚才那邪影徒肯定躲在这里。
现在的刘洛洛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
特别是经过y县塞壬娅一战之后,自己是抱着大腿打boss猛吃了一波经验不说,而且还从秦汉晋长生剑灵力中受了不少裨益。
现在无论是灵力身法武功都有了质的飞跃。
要是半年前的刘洛洛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进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升级归升级,万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洛洛绕开阳光落下的位置,敛气平息地在一卷卷油毡与帆布之间穿梭寻找。
忽然腕上罗盘猛地往左一偏,刘洛洛洒目看去,左面的几卷油毡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灵力灌注符文棒,兵解出四尺的钩镰枪。
在合适的环境,用合适的兵刃,这可是自号“狼徒”的周羡山说的。
刘洛洛慢慢朝那里靠过去,手中紧攥枪杆,心想管他是人是鬼先冲过去捅他个窟窿再说。
立着的几卷毡布后面轻尘微动,果然不出刘洛洛所料!
刘洛洛跨步前冲,打算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
但几乎就在她冲过来的同时,油毡背后也猛地窜出个人来!
两人堪堪撞个对脸,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看来对面那人和刘洛洛想的一样,管他是人是鬼劈一剑再说。
两人都被对方惊了一跳,但手下都不含糊。
刘洛洛翻枪上挑,那人持剑下劈,兵刃交击半空中炸出一团火花。
刘洛洛虎口发麻,明显地也能感觉到对方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两人居然是棋逢对手,第一招就对了个五五之势!
仓库中光线黑暗,只能勉强看清身形。
刘洛洛“劈”“挂”“挑”“砸”以枪当锏。
那人“刺”“翻”“扫”“横”用的却是正统的剑势。
黑暗中叮叮当当两人瞬间对了十几招。
那人剑法刚猛异常,刘洛洛的钩镰枪每次与其兵刃相碰都被震的手心发麻。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力道一剑比一剑重,一柄剑舞的和百来斤的熟铁棒一样呼呼生风。
这一来此消彼长,刘洛洛渐渐落了下风,兵刃回震之力越来越强,脚下也开始乱了方寸。
使剑那人瞅准刘洛洛脚下破绽一剑荡开刘洛洛门户跟着反手一剑直取中宫。
谁想到刘洛洛先前示弱和现在的破绽皆是伪装。
见那人果然中计,刘洛洛右手手掌中钩镰枪作乾坤倒转,枪头倒勾锁住对方兵刃。
左手抓住枪尾,连人带枪向左急转,刚好避过刺过来的长剑。
紧接着刘洛洛借力使力,把锁住对方兵刃的钩镰枪一横,灵力灌注,枪身暴涨一丈三。
本来在刘洛洛的构想中,自己这招突出奇兵,那人必定舍不得兵器从而露出破绽。
然后自己正好使出那招“长桥断恶蛟”。
这是周羡山“三灾枪法”里最刚猛无铸的杀招,一旦使出对方不死也残。
谁知道对方临敌经验丰富,一查觉武器被锁毫不犹豫撒手弃剑。
紧接着劈面“呼”地一拳打出,拳峰上竟有淡淡的赤色火焰!
势大力沉的拳头近在咫尺,刘洛洛不得已也撒开兵刃,双掌交叠上迎!
掌中青光乍现,拳上火碰掌心雷,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各自翻身后跃,暂时停止了争斗。
“哐啷”一声两人兵器落地,激起一阵尘埃,同时一个声音从一旁响起:
“两位别动手!咱都是记几人啊!安全第一!”
声音好似公鸡打鸣般高亢急促,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并且口齿还有些不清楚。
“龙腾北海,紫气东来天有道。”
等了半晌,黑暗中的那个人先开口说道。
刘洛洛看了一眼两人跌落在阳光中的兵刃,那柄长剑仙气缭绕,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琥珀光泽。
然后朗声回道:
“凤栖南山,赤水西去地蕴灵。我是华中龙船秦汉晋座下风字旗掌旗使刘洛洛,你是福祸阁焚骨剑赵冠麟吧?”
“哎呀呀!都是误费,误费啊,哈哈哈!”
一个形容猥琐的斗鸡眼半截老头操着一口广普正在瞎白活。
老头左边是赵冠麟右边是刘洛洛,三人坐在路边的一间小茶社里。
旁边长椅上瘫坐的是已经早被老头制住的邪影徒。
茶社虽小,但茶却是上好的六安瓜片,一壶茶泡的清清展展,茶香四溢,四平八稳地摆在青竹桌上。
半截老头自我介绍自己姓谭名叫得锣,是皖北福祸总阁文秘处处长。
前后经历过三任阁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元老级人物,不过看谭老头猥琐的样子怎么都不像。
三人之中只有谭老头在兀自喋喋不休,气氛未免有些尴尬。
赵冠麟因为老郑的缘故本身就对华中龙船的人心中有愧。
再加上刚才和刘洛洛过了几招,自己十几年修道对上这入行不足一年的掌旗竟然不占上风。
本来眼高于顶的赵冠麟自尊受挫,实在不知道从哪开口。
刘洛洛虽然和老郑不熟,但周羡山可算自己的半个师父。
老郑又启蒙过周羡山,刘洛洛和老郑算起来也有一份师承的恩情,自然是对赵冠麟也是无话可说。
谭老头眼看两个人都不讲话,斗鸡眼一个劲地对赵冠麟使眼色。
赵冠麟深知谭老头虽然其貌不扬外貌猥琐,但处世老道,为人圆滑见多识广。
自己的父亲这些年能在福祸阁顺风顺水也多仰仗谭老头出谋划策。
这次y县的邪影徒事件,确实是自己贪功冒进造成的。
你害的人家折损手足,人家自然要抢了你的功劳。
再加上秦船主的那封陈情信搞得赵庭瀚在大领导面前很是狼狈,差点丢官免职。
所以这次借华中龙船庆功宴的机会,赵冠麟可是带着化干戈为玉帛的使命来的。
没成想刚一来到人家的地头就和这个刘掌旗先不明不白地干了一架,真是流年不利。
赵冠麟轻咳一声,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对刘洛洛说道:
“不好意思刘掌旗,刚才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请刘掌旗海涵。”
刘洛洛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而是不咸不淡地说道:
“不敢,不过没想到少阁主不仅临阵脱逃的本事一流,这剑术拳法也很独到嘛。”
被刘洛洛当场怼了回来,赵冠麟脸色铁青,端着茶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场面一度十二万分尴尬。
“哎呀呀,刘掌旗里酱紫讲发,就细冤枉我们少阁主的啦!”
谭老头赶忙跑出来打圆场。
“我们少阁主因为郑老前辈的细情也是习分地记责啦。”
谭老头标准的广普成功的把刘洛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因为不注意根本听不懂。
谭老头嘬了口茶水接着说道:
“我们少阁主介气不顾老阁主地反对,执意要去贵船阔头印错,系诚意满满滴,少阁主来到x市,正好碰上贵船周旗主在铲除邪影徒啦,当系我们少阁主就立马当先去帮助周旗主的啦,这件事周旗主阔以证实的啦。”
其实周旗主走的时候都和刘洛洛交代清楚了,这次行动这赵冠麟确实出了不少力。
刘洛洛脸色缓和了一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谭老头这种老人精察言观色那都是基本功,立马信口开河大拍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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