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以前是个小混混,三天学都没上过,溜冰打架样样在行。

现在是个混混头,终于打架是不用自己动手了。

可是每天一睁眼几十口子“兄弟”眼巴眼望张着嘴等着自己喂,这压力也不小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连顿饱饭都混不上谁跟着你卖命?还背个混子的骂名。

f市要创建省级文明城市,这几年抓得很严。

保护费收不上、走私夹带不挣钱,想豁出命搞毒品生意都没路子,谁叫自己待在这不上道的三流社团里呢?

阿莱当老二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很纳闷。

明明账上几个月都没进项了老大还是能拿出钱来,让阿莱一度怀疑老大家里有矿。

自打前年严打老大进去接受人民的教育改造之后,阿莱成了老大才知道钱是打哪来的。

老大走的时候留下个银行账户,每个月都会从境外固定汇过来一笔钱。

不多,但是够自己这一小撮“社会闲散人员”生活的。

到底是谁会花钱养这些“社会渣滓”呢?

阿莱隐约感到,这些钱不是白拿的,以后可能要用命来还。

不是每个混混都有阿莱的深谋远虑。

所以当多年的“金主”找上门的时候,早有心理准备的阿莱并没有表现的太意外。

阿莱团伙的据点,一个占地面积颇为不小的报废汽车处理厂现在已经成了邪影徒新的藏匿地点。

这伙黑衣黑袍黑眼圈的混账家伙一来到就毫不客气的指使阿莱和他的小弟们干这干那,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没办法,谁叫人家养活了自己这么多年呢。

本来阿莱这里只有十几个邪影徒,但不久前的一天夜里不知从哪里又来了很多同款的家伙。

还带着很多个绘制着诡异符文的巨大木箱,每个箱子里看样子都能装进一头大象。

小混混们都认为这些人是走私文物或者是走私保护动物的境外社团。

因为有个小马仔据说在夜里听到过箱子里穿出过野兽的嘶吼。

不过他们并不关心这些,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些黑衣人最后会留多少残羹剩饭给自己。

但是阿莱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了。

阿莱是个混混不假,但绝不是个普通的混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提着个破旧旅行袋,阿莱来到了三楼的贵宾室,这是厂里唯一一栋建筑里最好的房子。

而且不久前刚刚装修过,里面现在的主人就是这伙不速之客的老大。

推开虚掩的仿红木门,阿莱踏进贵宾室。

里面地毯、吊灯、壁画、皮沙发、气派的大办公桌一样不少。

咋一看很唬人很像那么回事。

但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基本所有的物件上都印着“made in yiwu”。

阿莱深深地弯下腰,尽量语气平淡的说:

“武士长阁下,您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办公桌后面正在欣赏一幅彩色打印版“最后的晚餐”的人转过身,走到阿莱跟前。

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裤、合体的衬衫、苍白的皮肤金发碧眼,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如果不是眼眸里时不时露出一点狠厉的凶光让人望而生畏的话,倒也称得上英俊二字。

“辛苦你了,谢谢。”

邪影徒武士长用流利的中文感谢阿莱。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对阿莱心存谢意,就算面前站着的是一条狗,他也会很礼貌。

打开旅行袋,里面胡乱放着几支枪。

其中火力最大的是一支被锯短枪管的双管猎枪,一枪估计五米内能放倒一窝兔子,不喝水的那种;

一把膛线都快磨平的“56”式手枪;

还有几只明显就是发令枪改装的左轮;

拿在手里直接敲脑袋恐怕杀伤力还大些。

旁边的小盒子里并不是子弹,而是阿莱从附近搜刮来的“摇头丸”“神仙水”之流。

总价值恐怕得有个大几千块钱。

虽然意料之中,但武士长还是难掩失望,抬起右手抽了一口雪茄。

水晶吊灯发出的光通过武士长手腕上的手表反射进阿莱的眼睛,阿莱慌忙低下头。

武士长这一身价格不菲的行头,阿莱只认得这块表。

在这座城市完全可以换套房子,还得是背山面海。

“这些东西是您从玩具店里弄来的吗?亲爱的阿莱先生。”

武士长转过头又回到那幅“最后的晚餐”旁边向阿莱问道。

阿莱低着头一言不发,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与其争辩不如沉默。

但是眼睛却不自主地瞟向武士长身边那巴掌宽的巨剑。

武士长走到巨剑旁,伸手摩挲着剑柄上镶嵌的那颗黑曜石,缓缓的说道:

“多年以前我的祖先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惊叹于这里的丰饶和富有,于是用枪炮征服你们,用毒品奴役你们,再幻想着把你们几千年的骄傲与尊严踩在脚下,就像踩断你们的脊梁。”

武士长擎起巨剑,剑身上的倒十字似乎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但是后来我们失败了,我们那可笑的祖先自以为抓住了几只跳蚤就能征服巨龙?真是愚蠢的可爱。”

武士长猛地挥剑,巨大的剑刃带起的剑风差点把阿莱吹倒。

锋利的剑尖已经抵在阿莱的胸口,武士长碧蓝的眼瞳竟有黑色的光芒透出。

“现在回答我!你是跳蚤?还是巨龙?!”

涕尿齐流的阿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拼了命的想说几句求饶的话,但是口舌已经不听使唤。

武士长收敛了气息,飞快地扫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眼神中竟带着深深的恐惧。

不过吓破胆的阿莱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枪械可以不要,但是毒品需要大量!希望你能准确的理解我的意思,阿莱先生。”

阿莱磕头如捣蒜,对死亡的恐惧早已压过了一切思维。

“从我眼前消失吧,希望下次会面能比较愉快”

看着连滚带爬夺门而出的阿莱,武士长拿起桌上的雪茄抽了一口。

接着却把嘴里浓郁的雪茄烟雾吐在画布中耶稣的脸上。

“巨龙,也是有弱点的。”

刘洛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唐元明身后,最前面是光头柳逢秋,吴老最后压阵。

这里就是前段时间老郑误打误撞进来的邪影师的豢兽所。

秃子不负众望的分分钟就找到了已经被刻意掩埋的秘密入口。

地道中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刘洛洛修行不够装备凑,微光夜视仪早就伺候上了。

不过让人最忍受不了的是地道中充斥着腐烂霉变的腥臭味,刘洛洛捏着鼻子还是很想呕吐。

吴老拿了一把揉碎的树叶递给刘洛洛,用这把碎树叶捂住口鼻,浊气才被清气掩盖。

“谢谢吴老。”刘洛洛低声说道,不过看着后面那张年轻的脸,总感觉称呼怪怪的。

“忍忍就好了,相信我,我经历过比这更糟的”

“等等!”

刘洛洛还没回话,最前面的大柳突然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同时半蹲下来,后面三人紧跟着蹲下。

“什么情况?”唐元明低声询问。

大柳回过头,从夜视仪中看去他马脸上的两只大眼睛简直和灯泡一样亮。

刘洛洛喉头已经开始发干,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已经握住了下船前周羡山给的符文短枪。

见大柳不说话,唐元明又追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见后面有人吹牛逼,怕动静太大把路震塌,现在没事了,继续走。”

大柳一脸严肃如是说道。

我擦你姥姥的!(某个被吓得半死的人的心声)

四人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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