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谢宇说的耿直,刘健一时哑然,思畴片刻摇头道“李阁老的高徒,如何就这般见识,谢知事定是搪塞我刘健”

抿了口茶水,谢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下官之所言,皆是当今为官者之所想,虽不尽是,也可占那十之八九,刘经历之意我谢宇明了,只是凡事讲究个先后,如今下官人微言轻,不若先混饱肚子再说,此时独善其身,难免遭人排挤,以后哪还有机会谈什么家国天下”

此话一出,刘健听的若有所思,不等他想明白谢宇继续道“这衙署中的常例,就好似那水中的浮萍,我等的公事就好似水中的游鱼,若是没了那些常例,我等尽皆都要饿肚子,如何还干得下去,此乃水至清则无鱼,但若这常例过于泛滥,就好似那水中的浮萍多了,成了那一潭死水,这鱼也就难以维系了”

谢羽顿了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健继续道“自古官场难以杜绝这些事的原由,正是因为如此,想为圣上办事,想为黎民谋福祉,贪官当不得,清官也当不得,必是要做那不拘一格的治世能臣方可,困囿于这清贪之辩乃是迂腐人的行径,若是你治下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纵使你再清廉又有何益?若是你治下的黎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你收受些常例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听的那刘健是张口结舌,想反驳却又觉得谢宇所言有理,不反驳吧又觉得谢宇所说有违圣训,弄的刘健一时横竖不是,竟是捶胸顿足的自己纠结了起来

“我刘健今日才知那李阁老为何会看中你了,谢知事方才所言,刘健我不敢苟同,但也听得出其中很有一些道理,非是一般庸人之见,怪不得谢知事你如此平步青云,相形之下倒是我刘健作茧自缚,惭愧啊,惭愧”刘健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来,在谢宇看来刘健这是开窍了,虽然嘴上不认同,但心里已经想的通透

谢宇笑道“莫光说我,仁兄你也不差,我前日得知,刘兄你乃是被彭大学士所看重,这才发到通政司来历练,日后顶还有那一步高升,如今知道了此事刘兄你可是放心了?”

刘健本来有些失落,闻听此言登时心花怒放“哦?竟有此事,宇贤弟还真是手眼通天,这种事也打听得到,别不是开为兄我的玩笑吧”

“我哪敢开仁兄你的玩笑,他日仁兄高就,弟我还要到你府上去,必要讨上一杯道贺的酒水尝尝”谢宇见刘健改了称呼,就知自己已把此人拉拢了过来,刘健贤良方正,就是太过死板,也难怪彭时要打磨他一番,和这位刘健处好了关系自然未来也有了一大助力,此时谢宇心中也是颇为的自得

处理完公事二人又继续谈天说地,直到午时那些上司才姗姗来迟,谢宇和刘健一一的与这些上司见过礼,这才回到了印事房,这通政司的知事和经历办公之所在都在印事房中,刚回来不久,那吴德便提着食盒来了,谢宇提过食盒后,吴德才和他通禀,说是今天早上家中来了个好几个杂役,说是帮忙搬家的佣人,忙了一上午,此时已经将一干应用之物搬到了新去处,新宅子在安富坊北面,就在普恩寺的正南方向,离着西安门也不远,是块风水宝地

谢宇一听很是满意,先遣了吴德回去,这才提了食盒回到印事房,印事房中刘健也在吃饭,不过刘经历这饭食却是有些寒酸了,拿着个菜饼子就着茶水正往下送呢,桌上还有切好的几片咸菜,看的谢宇是直摇头,心说这人太过方正,日子过的就是惨啊

“刘兄,你这饼子不错啊,和弟我家乡的手艺颇为相似,来来来,且与我些个尝尝,仁兄也来尝尝拙荆的手艺”说罢谢宇不待刘健说话便抢了他几个饼子过去,又把食盒打开,在刘健面前排出了三四道荤素炒菜

刘健一看不好意思道“这怎好意思,为兄我这粗茶淡饭的,岂不是占了宇贤弟你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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