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藻此时如梦方醒,竟对老妻施礼激动的说道:“多亏夫人提醒,我竟然忘形了。此时当祭祖相告,也需全家为欣儿祈福。”

邹氏说道:“老爷还需冷静,消息很快会传遍德州可不要在同僚面前失了仪态。还有对大哥儿和三哥儿也要多加训斥。若是他们得意忘形做出丑事,传出去恐怕对女儿有影响。如今王家富贵可期,可千万不要载了跟头。”

王藻听罢不由羞愧难当难当,想自己堂堂一州太守居然在这个时候失了方寸,还没有夫人看得明白。冷静了一会说道:“夫人提醒得是,我竟然乱了方寸。多亏有你提点否则做出丑态图惹人笑。”

说罢王藻命府中管家叫来两个儿子,并且当着王府下人的面训斥了一番,禁止他们以国舅自居。同时也禁止府中下人称他为国丈,一切照旧依然以太守之秩自居。

王藻故作镇静之举还真得了京东东路官场的好评。那些官场中人自得知端王继位就知道王家走运了,王藻这个不上不下的太守一下成了山.东官场人人都想烧一烧的热灶。原本跟随章惇章宰相风向走的新党们也纷纷改换门庭,准备随着王藻一起为新官家摇旗呐喊。

就在大宋内部骤变的同时,此时在西北战场上征战的王厚、苗履、姚雄、高永年、王赡、种朴等带兵将领们也收到了哲宗赵煦驾崩,端王赵佶登基的公文。

王厚和麾下高永年看着公文唏嘘不已,沉默良久王厚说道:“这次天变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我军士气高涨业已攻取青唐和邈川,如今天变还不知官家做何打算,就怕这次进兵前功尽弃。”

高永年说道:“将军,末将也有此感。我听说力主出战的章相咆哮朝堂恼了当今官家,只怕新皇会迁怒咱们啊。”

王厚说道:“朝堂之争又不是一天两天,边疆战事未平官家应该不会临阵换将。只是章相若遭难恐怕以后西军的日子难了。”

高永年说道:“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厚说道:这消息传出去恐怕军心动摇。咱们先按兵不动把青唐守好静等朝堂的决断吧。永年把军纪抓的紧些,那些投降的部族也要看好,要是出了乱子可就坏了。”

高永年应道:“卑职遵命!将军要不要与王赡将军沟通一下。”

王厚说道:“也好,等下你找个机灵的斥候去做。”

高永年点头应是,下去安排军营不提。

再说另一路大军的主将王赡,王赡不仅看到了公文,更有监军太监李佐带来的一封密信。其实王赡本就是靠着老太监李宪才得以上位,最终得到了征战河湟这个立功的机会。如今大宋换了新主,哲宗的心腹太监梁从政黯然下课,李宪又吃香了。他觉得自己这次凭借攻克邈川的战功也可以再进一步,难免心中高兴。李宪的密信中也说要他争取多立战功,可以再新皇面前多为其美言。

王赡心里明知是李宪在向他卖好也甘之如饴,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个道理果然颠扑不破。别看他现在和王厚各取一地,可论功之时王厚未必有自己功劳大。将门世家王韶之子又能怎样,几代经营西军也未必有内廷之人在官家面前几句话好用。

想到此处王赡不仅洋洋自得,面对王厚送来书信提醒自己约束军纪不置可否。那些吐蕃人被打怕了,前日宗哥酋舍钦脚已经上书请求内附,他刚派出裨将王咏享率五千骑去接收那个部族。看来自己注定要功盖王厚王处道,将来统帅西军也未可知。

人一得意忘形便要倒霉,王赡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一时大意却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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